到此湘妃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悄声递给了身后的琴音,示意她回去时到太医院查一下。
“等有了证据,看我不整死她。”湘妃早看不惯这个南蛮公主了。
李沉兰从心惊中缓过神,心下也是气愤不已。瞧着哈宝音的样子,想她同自己争尹忱就罢了,还要害自己的孩子,李沉兰也是不能忍。
“姐姐放心,找到证据后臣妾第一个饶不过她!”
宴会结束,南蛮的二人被尹忱差人用马车送去了宫外的驿站。李沉兰心情不好加上方才又受了惊吓,也无心再说什么就早早回了永福宫歇下了。
长乐宫里,皇后沐浴完静静的坐在那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娘娘,皇上来了!”
尹忱?不应该啊,今日又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平日里尹忱也不怎么来这。有了李沉兰后更是天天去永福宫,今日怎么跑长乐宫了?
皇后正想着,尹忱已经进来了。
烛光下尹忱面露潮红,显然是喝多了。
方才下了宴,尹忱又拉着赵家父子聊聊好一会才放了湘妃和他们一同出宫,想来就是那时候喝的。
“皇上怎么喝了这么多?夕颜,去制碗醒酒汤来。”
皇后到底还是在意尹忱,见他这样子忙上前扶着,生怕他不小心倒下去。
可尹忱却是没觉的自己有多醉,不过身子有一半的力气都支到了皇后身上。
“怎么还没睡?”尹忱莫名问了一句。
皇后闻言瞧了瞧窗外,看那天色估摸着也就刚入亥时,也是她一个人呆惯了,平日都是近了子时才歇下。
见皇后没说话,尹忱自顾自的站正身子,在屋子里闲逛起来。
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来长乐宫了,自打李沉兰入宫加上各种事情累积在一块……
尹忱坐到床边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没来由的就一个个拿起来瞧上两眼。
“娘娘,醒酒汤好了。”
夕颜声音响起皇后起身到门口接过托盘,这是长乐宫的习惯,尹忱在屋里下人们从不进来叨扰。
皇后将那醒酒汤端起来转身准备递给尹忱时,就瞧见他手里正拿着那个波浪鼓发呆。
“皇上……”
尹忱没理会她而是兀自的在那摇着鼓,安静的长乐宫里,拨浪鼓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皇后不知道的是尹忱看到拨浪鼓的那一瞬间,酒就已经清醒了一大半。此时皇后也已经失了兴致,静静的坐在那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睛。
“若是没有当初,女儿已经四岁了吧……”
黑夜里,皇后冷不丁的叹了一句。尹忱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那拨浪鼓的声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皇上,臣妾总以为自己已经很理解你了,可每每看到你俩的场景,看到这拨浪鼓……
这么多年臣妾一直想问问皇上,江山真的那么重要么……”
尹忱或许真的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这也告诉着他皇后其实什么都清楚。
他没说话,两人就真静静的坐在那,像是黑夜永远不会露出阳光一般。
“早些睡吧。”
这是尹忱最后的话,是以当皇后与尹忱一同躺在床上时,皇后仍心里难受的紧。
“你……”尹忱想说什么,可是一转头却见皇后早已哭成了泪人。
“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就一定要把自己困在里面,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皇后闻言苦笑了一下,“皇上心里如明镜一般,如今皇上这般说,是觉得臣妾太过儿女情长了?”
“你是皇后,母仪天下的人。肩上的责任难道只有是一个母亲么?”
尹忱原也不想说这些话,只是自打他们的女儿没了之后,皇后就一蹶不振再没了当年的精神。
“是,我原本根本就不是做皇后的料!”
皇后突然起了性子,猛地坐了一来愤怒的看着躺在身边的丈夫。
她父愤怒着,因为尹忱的指责。在这世上谁都可以指责她唯独尹忱不可以,如今种种难道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么?
“皇上难道心里不清楚的,我的脸我的心都是为何而变?臣妾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都希望时光能倒流,再不加进着深宫。”
“你疯了?”
尹忱是帝王,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此刻见皇后这般说自己又这么不屑后位,他只觉眼前的女人是如此陌生。
见皇后还在怄气,尹忱索性闭上眼转了身去,好像这么做自己就是睡着了,皇后也不能奈何。
皇后看着尹忱,眼中露出无限的失望。
忽然间她自嘲的笑了笑,湘妃说的对,真不知自己为何还在这个男人身上倾心,明明当初自己就应该与女儿一同去了。
良久,皇后才又躺回到床上,想到白天太后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浑身酸疼,像是有着千斤重的担子压着自己,只让她喘不上气。
或许太后说的对,她董思绾早就不会做劳什子的皇后了……
次日一早,李沉兰按着与湘妃的约定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湘妃的人正等着自己,检验结果与湘妃所想一模一样,那杯中果然有着苏木粉。
“兰昭仪,按着湘妃娘娘的嘱咐,微臣建议您直接禀明了皇上,皇上现在正为着和亲一时烦心,但若是有了这事皇上一定有理由拒绝和亲。”
那太医一直是湘妃的人,知道李沉兰不是外人也就直言不讳了。
李沉兰虽面上应下,可回去的路上却又细想了一番。
哈宝音这事虽说有了证据,但到底自己没有伤到,若尹忱真为此时降罪他们只怕也没有稳定的基础。
“娘娘想什么呢?”收秋瞧着李沉兰一路上都没说话忍不住问出了声。
“收秋,你可知有什么东西能影响人的身子但是不会伤到龙胎?”
“还真有一物,叫荀籽草。奴婢小时候不小心吃过,那玩意会让人短时间内呼吸不畅,但也就一会儿不会伤到龙种。”
“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