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太久,旬离的手都逐渐冷了下去。
“阿颜…”旬离嗓子微哑,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落入颜仓溟的颈间,带来彻骨的寒意。
颜仓溟终于有了反应,他僵硬的转了转眼球,努力的转过身子,胡茬已经布满了他的唇周,而眼底下的青紫也预示着他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过了。
再开口,嗓音沙砾难听:“师尊…”
旬离红着眼,双手捧着颜仓溟的脸,心中的躁郁和痛苦实难宣泄,最后只成一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颜仓溟像是终于回过神,他伸手将旬离抱进怀里,艰难的勾了勾唇角:“所幸,你回来了…”
说着,颜仓溟又闭了闭双眼,颤音道:“那…安安是不是没了?”
说到最后,颜仓溟已经没有了力气。
旬离连忙握着他的手,渡自身的灵力过去,附耳道:“在的,你寄存在我体内的一魂一魄,我给了安安,我们的女儿可以活下去的。”
颜仓溟睁开双眼,那双颓废黯淡无光的眼眸,终于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安安有救了,师尊也…回来了?”颜仓溟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仿佛还有些不确定。
旬离喜极而泣:“是,安安有救,我回来了。久别重逢,阿颜可还愿意认我这个师尊?”
冷风仿若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颜仓溟仰头,看着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那双向来凉薄的眸中渐渐有了希冀。
盼天明,等雨停。
他恍然回头,竟已过凡人半生。
“如果可以,今后只做我一人的光,再不做三界主神可好?”颜仓溟问着,眼角就滑落了泪。
万般情绪涌入心头,往事历历在目。
他再难经受一次曾经的痛苦了,若再有一次,他必定肝胆俱裂,此生再不回人间。
旬离低头,额头相抵,郑重许下一诺:“今后神生,只为颜仓溟一人,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我再不会让你一人抱着那盏灯,踏过万里河山,道无数风景,却无一人回应。
再不会让你抱着我冰冷的尸体,或是彻夜难眠或是痛心疾首。
此生旬离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唯独有愧于我的阿颜。
“旬离在此立誓,终此一生,绝不再管三界之事,若违此誓…”
话未说完,颜仓溟已经将旬离的手给拉了下来,温柔又宠溺的笑了:“这就够了,不必再言其他。”
旬离眸中含有泪水,他俯身有些急切的吻住颜仓溟的微凉的唇:“阿颜,对不起…为师来得太晚了…”
颜仓溟摇摇头。
用尽此生的力气将旬离拥紧。
他此刻就像漂流在海上的浮萍终于有了归宿,人生最幸福的不是相遇,而是久别重逢。
今后,他昏暗的世界里,终于有那么一束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
他不必蜷缩在角落寻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他也不必咬着牙默默流泪,再也不用用刀子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一刀,逼自己清醒,逼自己前进。
他的心,有了归宿。
他也有人心疼了。
今后,繁华是他,山川是他,河流是他,踏遍的每一寸土地,洒下的每一滴泪,都是他。
旬离仙尊。
失而复得,何其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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