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躯隐约有些颤栗:“师尊不怕你我之事被公诸于众吗?”
明明从前,旬离怕得要死。
为何如今…
旬离蹭蹭少年宽阔的胸膛,叹息一声:“从前为师总太拘束,让你受太多委屈,是为师不好,不想见不得人了,若这世俗不忍,为师随你隐世又何妨?”
震惊同欣喜占据心间。
大脑一片空白,眼眶通红一片。
颜仓溟不知该用什么需要形容此刻的心情,其实…他想着,若是能同旬离在一起,哪怕名不正言不顺也认了。
不执着回魔界,不执着结婚。
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没忍住,喜极而泣,一米九大个子的少年,趴在自家师尊肩头,哭哭唧唧:“师尊不顾天下了吗…”
旬离心疼之余,更加用力抱紧了小徒弟:“换个身份,为师亦能护这天下。”
无外乎主神名号,以他之能力,哪怕成为堕神也同样能护这世道安康。
何况,如今他身旁,还有一个强大如斯的男人不是吗?
颜仓溟一边哭一边啃自家师尊:“师尊尊,弟子好喜欢你,好喜欢…”
他就知道,师尊舍不得让他输的。
深夜寒风萧瑟,屋内的温度正逐渐升高。
是,很荒诞,可那又如何?
他换个位置,带着颜仓溟,同样能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生活和责任,换一种方式亦能守护。
关于颜仓溟和旬离的事迹,自那夜之后,传出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宋河一直没管,哪怕雾淼峰成为禁地,宋河都始终觉得旬离有分寸。
直到开始招收新弟子,旬离拒绝接收新徒弟,并且扬言只授课不拜师。
宋河才知事情的严重性。
议事殿,
旬离已是一身玄衣,腰间挂着掌门羽令,静坐高台。
宋河面色不虞:“宗主,你此番溺爱,可是过了头?”
旬离抬眸,神情自若,眼神却微冷:“当年历练,师兄你回来同我说,阿颜只是受了些苦,可他夜夜被恶魔侵扰,多次险些丧命,师兄能否解释?”
宋河一怔,显然没想到旬离突然提及陈年旧事。
旬离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师兄,我知你对我无恶意,所以过往种种,今日我就一笔勾销了。至于阿颜,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外头风言风语,我不在乎。”
宋河起身,急切道:“你们如此离经叛道,不顾伦常,早晚名声扫地…”
旬离停步,侧颜,嗓音清冷:“那又如何?师兄,若是你看不下去,怪我败坏帝诀仙宗名声,大可将宗主之位撤下。”
宋河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旬离下一句话,却让宋河更加气愤:“宗门大会那日,亦是我同阿颜成婚那日,三月三乃良辰吉日,甚好。”
宋河瞪大眼:“什么?旬离,你疯了吗?你可知外人如何看你,你可知谩骂声会有多难听,男人和男人本就荒唐至极,你们还是师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旬离,天道降罚,你如何承受?!”
“那狗崽子,一定是那狗崽子迷惑你…”宋河气得七窍生烟。
旬离眼神却越发冷漠:“师兄,阿颜他是我的道侣,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做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听师兄随意诋毁阿颜!”
宋河错愕,抬眸,对上一双冷漠到极致的眼睛。
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旬离说的是真的。
若有下一次,或许,他们师兄弟真的会反目。
看旬离良久,宋河眉间愁云不散,可到底还是说了句:“你是这帝诀仙宗掌门人,要做什么就做吧,可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旬离微愣,他原以为,宋河要同他针锋相对了。
微微颔首,旬离开口谢过,便转身离去。
不是不追究过往,而是不敢深究,说到底,当年他来得晚,才让年纪小小的他,受此磨难。
自责同愧疚,也一直伴随着他。
若要制裁宋河,他也应先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