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相信吴勐不会逃跑,这茫茫大山又会跑到哪去。此番我军能否死中求活,我看唯一的生路就在于吴勐将军能不能及时回来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一名军士匆忙进入帐内,对尹芳说道:“尹校尉,戎人又攻上来了。”
刚说完话,抬头却看见上首已经醒过来的赵之海,顿时面露狂喜,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单膝跪在地上怔怔看着帐内数人。
赵之海见状微微一笑,对尹芳说道:“去吧,守的时间越久,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尹芳郑重道了声“喏”,立刻带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军士一同出了大帐。
见尹芳出了营帐,赵之海忍不住呻吟一声,终是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
站立一旁的医官连忙拿起帛巾为赵之海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营外的戎人正准备攻击秦军大营,却奇怪的发现秦军并未出营迎战。
对于方才给自己兵士造成极大麻烦的秦兵小方阵,摩南虎与手下将领商议良久这才想出了对策。
他们发现秦兵碍于地形,那些方阵不仅仅单薄而且不能行进太远,一旦行进到一些崎岖不平的地方,就会阵列松散继而露出破绽。
所以摩南虎在攻击秦营前下令,让兵士务必吸引秦兵方阵离开大营,再将其分割包围之后予以击破。
但当兵士们径直来到秦兵大营前五百步距离后,却发现那排木墙后的秦兵只是在墙后注视着自己,并无出营的打算。
终于,在相持良久之后,摩南虎只好下令让三千兵士向秦军大营冲去。
而墙后的秦兵弓箭手也待到戎人相距百步时,向戎兵大队攒射箭矢。
两边的人马围绕着营前木寨墙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一时间,天空上飞窜着密密麻麻的飞矢,飞矢下展开的则是双方近身的搏斗,木寨墙后的秦军排成细长的阵列,数排长戈兵士排成一线,从木墙上巨大的孔洞中对着木墙外的戎人不断抽刺,前排刺完后排再刺,前排倒下则后排顶上。
依靠营墙而战的优势很快就显露了出来。单兵作战强悍的戎人再也无法绕到秦兵身侧去击杀毫无防备的秦兵,只能从正面与秦兵相搏杀,这就让相较戎人棒斧更加长的长戈杀伤力剧增。
一方兵器占尽优势,一方兵士勇武异常。一时间,两军就在这窄窄的木墙两侧僵持不下。
在两军将士杀了个昏天暗地之后,待到夕阳再次西下,戎人才留下了一地尸体,缓缓退却。
秦军营墙的两侧,已是被鲜血涂抹成暗红,原本木质的营墙也由木头的本色变为了黑色,在夕阳下显得无比沉重。
下午的大战,戎人曾数次杀入营内,但都被激起死志的秦兵杀退,而激发死志的因由之一就是军侯谢韫。
那谢韫本是带兵守卫着后营,在前营遭受戎人攻击不久后,他就被调至前营增援,而后营则交给了上将军的千人亲兵卫士。
谢韫来到前营后并未直接安排与戎人交战,只是在大军身后做预备军队使用。
但在一次戎人突入营内的战斗中,谢韫提起长戈,大叫一声,同时与冲到近前的四名戎人接上了手。
秦岚兵士,本就以武闻名大秦,而秦岚谢家,更是秦岚郡武功翘楚,虽然其家主爵位并不高,但谢家在五百余年间也曾出过无数良将,所以在整个秦国早已是闻名遐迩。
谢韫作为谢家家主的幼弟,今年刚刚年过而立。但以此年纪做到了军侯也是凭借着无数军功累积而成,又岂是一般贵族凭势升迁所能比拟。
只见这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谢韫手持长戈,竟然同时能够架住两名戎人的齐力砸劈,这让他手下的兵士们感到心振不已。
不仅如此,谢韫手中的长戈上下翻飞,直打的与他交手的两名戎人连连后退,直到又有两名戎人加入战局。
谢韫见有四人围攻自己,不怯反喜,大喝一声“来的好”,一边顺势躲过一人牙棒的斜劈,倒在地上翻滚间又将手中的长戈刺入那劈棒戎人的咽喉。
但此时,其余三名戎人也一同从三个方向挥棒向他再次击来。
谢韫无力躲避,但却不退反进,他用一只手提起长戈稳住身形站起身来,另一只手迅速抓住面前一名戎人的胸襟,用力一扯,就将他挡在自己身侧。
“噗,噗”只听两声闷响同时传来,却见正是其余二人的牙棒中一棒击在谢韫拉来的那戎人身上,一棒击在谢韫的腰间。
谢韫以身犯险,就等着戎人的牙棒落下。
眼见良机已致,哪里还会等着机会稍纵即逝,他咬着牙忍住腰间的剧痛,单手操矛斜刺里用力刺将出去。只听“噗嗤”一声,正刺中面前一名戎人的心口之中。
纷乱嘈杂的战场上,但凡目所能及看得见谢韫的地方,无论秦兵还是戎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位天神般的将领。
就连谢韫身前唯一站立的那名戎兵,也是一时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电光火石之间,谢韫以一敌四,当场诛杀两人,活捉一人,此等壮举让秦戎兵士都暗自心惊不已。
谢韫丢掉手中所抓已经被击中昏迷的戎人,又将长戈猛地从已死的戎人心口收回后就从嘴里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
数息过后,当他的口中再也吐不出什么来,谢韫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来吧,你们这些蛮夷之辈,我谢韫巍巍丈夫,却被尔等用妇孺羞辱,不报此仇誓不罢休,来啊,来战啊。”
说罢,他威风凛凛的提起长戈正要刺向面前仅存的戎人时,却突然眼前一黑,仰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