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没到晌午,各家基本还在做饭或者吃着饭,余青田在家中胡乱扒拉了几口就出来了,今日他眼皮跳心里有事,赶着往余粮记去。
平日他都是吃过了饭,还要喝会儿茶,才不急不徐地往店里去。店铺也离得近,就几步,走过家门口这条街,一拐弯儿便到了。今日他走得快,他要安排人手分别到徐十一和城南码头那边盯着点儿,看着有什么动静或是消息好立马报知与他。今天很关键,虽说徐十一跟他拍了胸脯,他也先支给了徐十一三百贯,并答应事成后再给三百贯,狗日的真黑。不过他是顾不上这些了,钱嘛,身外之物,舍去还复来,豁出去了,下足血本儿!心里既有期待又感觉紧张和不踏实。“你娘的,这都是姓周的给害的。”他吐了口恶气,边走边咬牙。
这时他感到身旁有一辆柴草骡车行着行着,不走直道儿,却一直把他往路边的墙根儿下逼,他前边的路也给挡着了。“唉,你他娘的会不会走路?这是往哪儿挤啊。”余青田停了步对着眼前牵骡的车夫质问。那车夫闻声回头,扶着草帽沿点头道“对不住啊,这位爷。”是个外乡人,面生。车夫并未把牲口牵开,而是笑着问道“跟你打听个事,胡小四他们家咋走啊?”“胡小四?没听说过,让开让开,别挡道。”余青田有些不耐,用手去扯开这人。谁知道这人非但没让,反而抓住了他的双手,还在笑着问,“胡小四啊,就是打草鞋的那户,打?啊!”“你娘的,干啥?啊??”余青田怒了,他眼前这个粗鄙不堪的车夫不仅没让道,居然还敢抓着他的两手说些莫名其妙的浑话,这狗东西!余青田忽然有种诡异的感觉,眼前这人笑着跟他说话,可眼神儿却不像是在看他,而是盯着他的身后?!眼前的笑意变得扭曲而缓慢。余青田猛地回头,“有人?!有糟!”这是他闪过的念头。
身后确实有人,是一个黑影即刻在瞳孔中放大,“噗!噗!噗!噗!噗?!”没停,连着五下,余青田哼都没哼一声,便如一个装了米的口袋般软倒在地。吴灾红着脸喘着气,把手中的铁榔头往车厢内一扔,“快!”霍嘴六挡在了车厢后负责放哨,车夫朱顺和吴灾一人抬头一人抓脚,费力地把徐青田扔进车厢,霍嘴六紧跟着便跳了进去,在车厢里一阵忙活,朱顺牵了骡子调转方向往南门去了。
此时日头正大,街口处正有人缓缓向这边走来。吴灾瞧见地面上有几簇凌乱的血迹,他忙用脚从墙根下刮了土掩在上面,又用脚擦了几下,留下些污红的泥印。他站着不走又掩了些土,直到来人走得近了,他才挑起一旁的箩筐,筐子里是半篮子鸡蛋,急匆匆地往骡车的方向追了去。
在离南门城门洞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路边吃饭食的鸡毛店子,桌子摆在店外,支了个竹棚遮阴。潘爷正在这儿吃着饭,确切的说是喝酒,桌面上摆着几样小菜,他这顿酒已经喝了很久,一个多时辰了。油滚拌盐的花生米这已经是第三碟,就这么一个人默默地嚼着,像是在想心事。
店老板不敢去打搅他,潘爷不说他就不问。像潘爷这种有头脸的人物,能屈尊到他这苍蝇馆子里来吃喝,说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事儿,所以巴不得潘爷多坐会儿,当门坐外面才最好不过了。
这时从街对面驶过一辆骡车,驾车的是个生面孔,他往这儿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朝城门洞行去。潘爷眯眼儿瞧着那堆满柴草的敞篷车子,捏了颗花生米放入口中慢慢细嚼。
“你这拉得是啥?”守城门的兵丁明知故问,看着牵骡的朱顺。“大爷,我拉了些柴草出去卖。”朱顺陪着笑,呼吸却是有些急促,像是累了。“卖柴草?别人都拉进城里去卖,你倒反着来?新鲜。”兵爷瞟着朱顺笑得有些玩味。“哦,我在山上打了柴,从北门进来的,想着拉到南门码头上去卖,那边儿价还高点,嘿嘿。”“码头价高点儿?你这卖多少钱一捆啊?我咋没见过你?”兵爷继续问。“原来都是我兄弟在卖,他说这边好卖,嘿嘿。”朱顺抠着脑袋干笑着。"我问你多少钱一捆,合适我拿点儿。""嗯?""咋的,舍不得??""嗯?好啊。"朱顺爬上车,拋下两捆树枝。"你糊弄我啊,要粗的,下面明明有大柴。"刘二的脸冷了,"我来。"
见着兵爷不痛快了,有几个进出城的闲人也围过来看。“唉,唉!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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