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那就耗着吧,虽然余粮记财大气粗,但周道的营生刨去各项额外的开销后还有赢余,"时间在我们这边儿。"他怕,又不怕。
目前的这种情况,潘爷总体上还是满意的。虽然城外码头时常发生械斗,对于潘爷这个直接管着治安的捕头来说,面上是有些不好看,不过总掌本县治安的县尉方旭都未觉得有啥不好看的,再者更上面的李会和于大人也当不知道,那还有啥可说的。这段时日牢里关了不少人,能不时的增舔些进项,对此上下还是基本满意的。不过最近的情况起了变化,潘爷得到消息,几家粮商准备搞回大的,他们找了徐十一和外县的混子,纠集几家联络了足有几百人,准备把合盛彻底打瘫打残赶出本地!
人多嘴杂,这么大的动静至少是瞒不了潘爷的。潘爷带了丘二和黄葵直接进了余粮记,找到余青田便问他,“械斗之事准备得如何了?”“啥械斗之事?”潘爷并不理他,接着道“我想你们应该还没准备好,你让各家粮号把店里的家里的细软都收拾收拾。”看着面无表情的余青田,潘爷道“于大人让我带个话,若是死了人,闹得大了,抄家拿人!先从你家开始。不论到时候谁赢,反正本县是不会再有你余粮记这家粮号了。”
潘爷翻眼看着余青田,“该说的话老子已经带到了。”说罢转身走了。留了黄葵二人站在那儿,看着余东家,又相互瞧了一眼,赶紧跟着潘爷走了。余青田怨愤的目光盯着他们的背影走出了很远,直至转过街角不见他还一直这么钉在门口,右手紧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露,憋了很久才低吼出一句“狗官!"
“如何?”徐辩在他的后院里问道,院中摆了三把椅子,坐着徐辩、潘爷和周道三人。“都与他说了。”潘爷答道,至于余青田之后会有何反应,还会不会聚众来打,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了。“还是得做足准备,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安插的人要及时报讯。”周道点点头道,“我估计他们会收手,至少各家不会那么心齐。只要他几个没疯,就会有所顾忌。不过我们得做到,要打,就随时奉陪。”徐辩点了点头,“你可以试着再拉拢一家,分化他们。"
“还有一件事,于大人才从州城那边得到的消息:大理的国都被攻陷了。”徐辩很严肃,“啊。”周道听得猝不及防,猛然一愣,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大理的国都被攻陷,这件事发生在去年底。鞑子军以东中西三路攻击大理,留汪徳臣汉军一路在宋境的嘉州一带同余帅对峙,以守侧后。大理军则由丞相高泰祥亲率大军沿金沙江南侧一线布防,遂两军在金沙江形成对峙。十二月初,鞑子西路军主帅兀良合台率军西进绕过大理军防线,以羊皮筏子渡江然后向南进入深山,再翻越旦当岭,当大军突然出现在纳西么些部族腹地时,家里都被端了,么些部投降,蒙军占领三赕(今丽江)。兀良合台部不曾停留,裹挟么些部从侧后突袭大理军主力,大理军金沙江防线崩溃,高泰祥率主力退往都城,以重兵据通往都城的咽喉要地龙首关迎战。蒙军东、中两路先后渡江与西路军在龙首关外会师。休整一日后,由亲王忽必烈亲自督战,令东中西三路军不间断全线猛攻,第二日关破,全歼大理军主力,并乘胜于二十八日攻破大理都城。大理国主段兴智,丞相高泰祥出逃。”
徐辩缓缓地说着,周道潘爷默默地听着。“听说那忽必烈下了止杀令,蒙古人没有屠城,正遣军四处攻略城寨和追杀。最后传出的消息是大理丞相高泰祥已于姚州被俘并斩首。”徐辩说完好一会儿,三个人都不吭声,像是还在回味与琢磨。“狗日的,好快。”半晌潘爷来了一句,“鞑子确实历害!大理国几百年的基业,说没就没了,连个动静都没有。”周道表情严肃地看着徐辩的眼睛,问道“你注意到没有,这大理被灭国是发生在邸报上所说的余帅小胜汪德臣一战之前?”
“嗯?”潘爷没反应过来,徐辩点点头接过话来,“蒙古人去年十二月下旬攻下了大理都城和周边城寨,一月中旬汪德臣在嘉州攻余帅小败,此二者可有何关系?”他并未等谁作答,而是接着说“说明蒙军攻灭大理后,封锁了消息,另外命汪德臣主动攻击余帅以作试探,所以小打了一仗,蒙古人也试探出了我大宋在嘉州的军力虚实。余帅统领大军屯集嘉州一线,显然已作好了准备。"
徐辩接着道"现下已时至四月,蒙军并未趁着打掉了大理的主力,即刻掉头会师嘉州的汪德臣部来对阵宋军,说明他们也没有胜算,或者说是两边皆无胜算,是以在嘉州还是僵持着。不过蒙古人此战已达成了其攻灭大理并对大宋形成夹攻之势的目的。”“那余帅现在主动攻击呢?或许蒙军在大理也是元气大伤呢?”周道心有不甘地问道。“有些晚了,至少不会是好的时机,我想这个余帅理会得。当然若无朝廷的授权,越境出兵这么大的事,只怕不易。哎?!怪只怪大理太不成气,蒙古人这么远的长途奔袭,大理不仅未能将蒙军拖入进退不能的泥潭,反倒是一战而亡,未能争取到宋军出兵的机会。哎?!这到底是大理太弱,还是蒙古太强??”徐辩直说得摇头谓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