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擦过手脸,穿上外袍,从随喜手中接过那莫名其妙的画纸,将将想仔细瞧上一瞧,忽的便见那画纸中陡然窜出一只獠牙恶鬼直扑他面门。
事情来的太快,只有眨眼的功夫。
他险些惊叫出声,一把甩开那画纸,整整退了一步,怔怔站了半晌,方才收回神识。
他再瞧瞧几位下人的神色,吃惊道:“你们方才……没瞧见什么?”
摇头。
没有人点头。
他立时向宫娥一挥手,待宫娥避了开去,他方指着画纸对随喜道:“你来瞧瞧,看有何物飞出来。”
随喜举着画各个角度瞧过,为难的一摇头:“什么都没有,奴才连个蚊子腿都没瞧见。”
没有?
有蹊跷,绝对有蹊跷。
他一咬牙,重新接过那画,再细细去看。
这回,莫说鬼怪,果然连个蚊子腿都瞧不见。
他眉头紧蹙,心中一时有些疑惑。
那胡猫儿,莫非果然有招鬼的手段?
***
马蹄哒哒,连带着车轮细微的吱呀声,将胡猫儿的睡意赶的一丝儿不剩。
事实上,自打废殿里窜进了一群小太监,将她强行掳出去说要替人镇魂,还不忘了带着她的的铜锤时,她就再也没考虑过什么睡不睡的问题。
自然她也没来得及再次拿起菜刀,重新往颈子上架一回。
为何人镇魂,已不是她能左右之事。
然而一铜锤下去,将眼前的成年皇子打晕……她觉着可以试试。
她手中死死捏着铜锤,眯着眼睛在脑中无数回的模拟了她的打算,回回都被模拟结果打击的垂头丧气。
当日在御花园的阁楼上,她是如何被这位五皇子箍着,在光天化日之下演了一回春宫大戏,她还记忆犹新。
他一身腱子肉,她是近距离感受过的。
那代表着他的力气、速度和灵敏。
她挪了挪伤腿,溃败的松了手中法器,只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再不发一言。
马车停止、接受侍卫盘问、继续前行……一刻钟之后,外间隐隐传来噪杂人声。
“糖葫芦,又甜又大的糖葫芦哎……”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磨剪子来,戗菜刀……”
她倏地一愣,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她顾不得眼前静坐的活阎王,忍着腿痛扑去窗边掀开帘子。
苦力,小二,摊贩,买主,帮工……
男人,女人,老妪,幼童,瘦狗……
宫外。
这是宫外啊!
她倏地转头看向萧定晔,鲜见的主动给他一个真心实意的笑脸。
她没想到,这一趟,他竟然带她出了宫。
莫说他要她帮人镇魂,便是带她出来行刑砍脑袋,能死在宫外,她也是愿意的。
萧定晔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
昨日在箭亭,这位不要命的小宫娥用她的笑诱着他近前,狠狠咬烂了他的嘴唇,这事他可没忘。
他摸一摸唇角伤痕,再摸一摸颈子上的咬痕,向她掷出了一张画:“这画是怎么回事?”
她恋恋不舍收回眼神,瞧见她的大作,再抬头一看他的面色,得意的一抬眉:“我阿哥,你见过他了?”
还敢拿阎罗王来诳他?!他一把拉将她扯到近前,冷冷道:“若不想早死,便莫玩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