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尘。”
清晨,耳边一声轻轻的呼唤,墨染尘马上警觉的睁开眼睛。
从睡梦中缓过神后,低头看一眼怀中的女子,一双清眸蕴着浅淡笑意道:“墨宝在外面唤你,你回应一声吧。”
“知道了。”
墨染尘果然回应一声,看着托月问:“你什么时候醒的,是刚刚还是昨天夜里。”
托月嫣然一笑:“墨宝叫你的时候,我好像又睡了很长时间。”只记得明明还聊着天,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熟。
是很长时间,墨染尘缓缓坐起床道:“冰儿说你元气大伤,宜静养不宜劳心动神,你嗜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休息足够这种情况便好慢慢改善。”
“调理身体的事情交给冰儿,你该起来了。”清醒了还被抱着,而且抱得有点紧,托月不太好意思提醒。
“你晚膳都没用,是该进些膳食。”墨染尘轻轻投出手臂,起身下床的动作也很小心,尽量不让冷气进被窝里面,尽管不让里面的女子有任何不适。
托月习惯地把被子卷紧,墨染尘俯身为她把被子掖好。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淡淡道:“你的身体还虎着,天气又寒冷不必天天沐浴,尤其是不能洗头。”
提到洗头的事情,托月愣一下笑笑道:“午后冰儿给我泡药浴,想让我身体恢复得更快些,没想到我不小心睡着,整个人滑到桶里,就索性洗了个头发,我也觉得舒服些。”
墨染尘笑着走到后面梳洗,换上朝服出来时,却看到冰儿和阿弥正扶托月起床。
联想一下方才说话,墨染尘马上冷着脸道:“不是说好姑娘要多休息,现在怎么又让她下床,你们想她去哪。”
冰儿不敢看他面色,低垂着头道:“墨宝唤醒公子前,门房来报过,说长公主殿下的车驾已经在外面等着,长公主殿下希望姑娘能到现场。”
“昨天你她沐浴洗头染了风寒,若不是我及时发现用真气驱走寒气,她今天未必能醒来。”
墨染尘深深看着托月,淡淡道:“调理身体是时间问题,欲速则不达。你家姑娘身子弱,经不过大补这药,以后还是慢慢来吧。”
“长公主殿下……”冰儿为难地看着托月,
托月淡淡道:“你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也是奉命行事罢。左不过熬不住托月就去死,两眼一闭两腿什么都不知道,管天人会怎么说呢。”
“天下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还有安全问题。”
如今她身体虚弱,毫无自保的能力,万一路上还有人意图刺杀她,几个丫头根本保护不了她,淡淡道:“长公主这回派了多少人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请六公子放心,长公主殿下亲自来接姑娘,自然有天机阁的精卫在暗中保护。”
良玉从外面走进来回答,走上前道:“殿下也知道姑娘身体虚弱,让奴婢告诉六公子,姑娘只要到场即可。”
“当真是到场即可?还是只是一句话,到场以后还要做别的事情。”长公主的话墨染尘一句也不相信,一把女儿逼得去赴死的母亲,想着就让他感到心寒,想了想道:“九姑娘可以去现场,不过在下得陪同在侧。”
“这……是不是太麻烦。”托月想着他还要参加早朝,淡淡道:“你还是先去早朝,回头再过来接我,无论如何托月还是得活着出现在雅集上。”就算过河拆桥也是雅集结束后。
“好吧,记得等我来接你。”
墨染尘看着她点头才走出房间,墨宝紧跟在后面。
阿弥马上扑过来道:“姑娘、姑娘……奴婢瞧着六公子还是很关心姑娘的,姑娘要不要投桃报李,关心关心人家六公子的事情。”
“你家姑娘我现在自顾不暇,没有力气关心旁的,你再不快点给我梳洗,一会儿我连用早膳的时候都没有。”
托月把阿弥从身上扒下来,有些费力地从床上站起来。
冰儿麻利为托月套上厚暖的外袍,扶她坐到镜子前面,亲自服侍她漱口洗脸,敷上润肤的脂蜜。
托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已,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淡淡道:“发髻太沉,就简单的梳根发辫,衣裳挑暖和的,再把防水保暖的短靴拿出来……”
“姑娘,长公主殿下为您准备了新衣裳。”
良玉打断托月的话,从外间端进来一套衣裙及鞋袜,送到到托月面前。
托月看都没看就直接拒绝道:“我不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衣裳穿在身上暖和、舒适最重要。”
“长公主给姑娘的准备的,是用江南暖缎做的衣裳,十分轻薄暖和穿在身上……”
“是不是要我把你们也退回长公主府才肯闭嘴?”托月的身体虽弱态度却十分强硬,良玉只好把长公主送的东西放到旁边,梳好妆后把她的旧衣裳拿出换上。
“阿弥,今天你陪我赴宴,其他人留下把房间收拾好,今晚我要住在西厢房。”
托月依恋墨染尘的怀抱和温度,可他们终归不是一条道上,早晚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奴婢知道。”
阿弥把刚装好热炭的手炉放到托月手上,蹲下身帮她穿上鹿皮貂绒里子的短靴。
选披风时阿弥迟疑一下道:“姑娘,我们今天穿这件红色的披风,大红色能把姑娘的脸色映衬的红润些。“
“那件浅灰色的最暖。”托月面无表情道。阿弥不敢违抗,只得把灰色的披风给她穿上,扶着走出房门。
阳春三月,细雨飞花。
寒气骤然袭来,托月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
阿弥马上打开青油纸伞,替托月挡着风和雨,一只手扶着托月缓缓走下台阶。
走出晚朝轩外面,看着满园绿色,托月有些惭愧道:“在山上时答应过墨贝,春天来的时候要带她挖野菜,如今怕是得等到来年。”
“来年就来年,来日方长嘛。”
阿弥不以为然道:“反正墨贝只要有吃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托月不由感叹道:“要是做人都能想墨贝那样,简简单单的该多美好,不用费尽心思算计这算计哪的。”
走出墨府大门,外面不仅停着长公主的仪驾,还有墨夫人的马车,正疑惑是墨夫人从里面走出来,托月扶着阿弥上前依着儿媳的身份见礼。
墨夫人连忙拦下道:“你身子弱,这些礼就免了……”
看到停前外面,长公主奢华气派的车驾,有些话墨夫人只能深埋在心里面。
“夫人这是要上哪?”
这种天气,养尊处优惯的皇城贵妇们都不愿意出门。
墨夫人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专门过来陪她去参加五国雅集。
“染尘今早出门时突然被太子殿下的人叫走,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观看雅集,便让墨宝带话让我陪你走一趟。”
知道儿子对托月上心时,墨夫人其实是反对的,如今看到托月弱柳扶风的模样,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让她独自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
“托月的小事情劳夫人奔波,托月十分惭愧。”
想到是墨染尘安排的,托月心里暖暖的道:“请夫人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托月都不会把墨府牵连在内。”
“你这孩子……”墨夫人有些无奈,这个孩子的心太过通透。
“你放心去雅集,我会一直等你到雅集结束,亲自带你回府。”
墨夫人眼角余光看一眼旁边的车驾,轻轻地拍几下托月抱着手炉的枯瘦的手背,让她放心去做自已想做的事情。
“夫人,能否让阿弥跟您身边。”
托月忽然出声提了一个要求,墨夫人心思转得快马上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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