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托月趴在床上一阵干呕,想把鼻子和胃翻出来洗洗。
“姑娘,怎么了?”
良玉好奇地捡起地上印鉴,学着托月闻了闻面色顿时一黑。
“尸油墨。”
“是什么东西?”
从良玉口中挤出三个字,马上引起托月的注意。
良玉把印鉴装回香囊里,系好带子道:“尸油墨,就是混合尸油制成的印泥。”
施釉?托月不解道:“施釉明明是跟瓷器有关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做印泥?”
“姑娘,不是那个施釉。”良玉马上解释道:“就是从尸体腐烂时流出的油,江湖上某些邪教制造出来的东西。”
“尸体的油……”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尸体高度腐烂的画面,托月趴在床上又是一阵干呕,大声道:“快扔掉扔掉,这东西太恶心了,不要让它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东西不能扔。”良玉赶紧把东西收好道:“邪魔外道的东西会害人,绝对不能再落到坏人手里。”
托月想起一件事道:“追杀我们的人就是为了这东西,应该交给爹爹处理,好把邪魔外道都清理掉。”
“姑娘,这东西也不能给老爷。”良玉犹豫一下道:“交给老爷的话,就没有办法圆之前的谎,到时候老爷肯定会追问姑娘,当时为什么要接下这东西,以后还会因为这东西麻烦不断。”
“你的意思是……”
“就当东西被假阿弥抢走,从今跟姑娘再无任何瓜葛。”
良玉的话点醒了托月,此物交给父亲固然是大功一件,可是从此应府也别想再安静,还不如从未得到过。
托月细细思索一番道:“良玉,你去库房找个能隔绝气味的东西,把印鉴装起来,再找个地方细细藏好,让冰儿把药放到房间门口外煎,不要留下任何可查的味道。”
“奴婢明白。”
良玉犹豫一下问:“姑娘怎么不问奴婢,为何要潜进紫云台。”
托月不以为然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若不想说,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
“据说皇后娘娘有几个影子,只有皇上及亲信才能看到真身,奴婢进紫云台就是想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传言属室吗?”托月直接就问,良玉笑笑道:“容颜无异,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从前奴婢见到的皇后娘娘,只觉得皇后娘娘长得好美,恨不自己不是男儿身,可是今年再看到时奴婢只有畏惧。”
良玉提到这点,托月想到前世和亲那天,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似乎跟此次见皇后又有同。
两个时间的皇后娘娘,前者温婉后者霸气,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托月脑海中闪过风素的模样却主动被否定掉。
什么叫做影子,就是跟正主站在一时,最亲密的人都无法区别真伪。风素确实是很美丽,确实也能让她从骨子里感到畏惧,形象却跟皇后相差太大,无论是影是主都没有可能。
“姑娘饿了一天一夜,先喝点粥吧。”
阿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良玉赶紧把东西收好,起身拧条毛巾为托月擦脸。
阿弥边吃粥边问:“阿弥,你方才说醒来遇到云三公子,前来救我的人可是云三公子?”不过那个背影很明显不是云齐。
“是墨家六公子。”阿弥不卖关子,真接说出答案道:“奴婢说明情况后,六公子说他知道在哪能找到姑娘。”
“结果呢?”
托月开始有些小激动。
阿弥深知托月心意,笑眯眯道:“结果如姑娘所愿,六公子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姑娘,从杀手的剑下救下姑娘,还亲自抱起姑娘走进顺天府衙,他还帮姑娘把胳膊复位,才通知老爷过来接你回府。”
“胳膊复位?”
托月和良玉同时出声,眼里都有些不明白。
阿弥很认真道:“姑娘胳膊脱臼,六公子发现后替姑娘复位的。哦还有一件事,被打晕的人还李家姑娘。”
果然不是她多想,李云湄真的不是李云湄。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假李云湄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偏偏把东西交给自己。
托月一边吃东西一边思索,忽然外面传来大夫人的声音:“九丫头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岂敢劳烦轻舞姑娘亲自过来探望,皇后娘娘真是太仁慈。”
轻舞?
托月和良玉相视一眼。
良玉马上道:“阿弥赶紧把檀香点起来,奴婢从后面走。”
轻舞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皇后娘娘打发奴婢过来,一是探望九姑娘,二是御宴发生那样的事情,皇后娘娘自然是要查清楚,以免下次御宴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再有姑娘受到伤害。”
“应该的。”大夫人客气地道:“方才丫头为回话,说九丫头已经醒来,我们进去看看吧。”
“九姑娘快躺着,别起来。”轻舞进来看到托月挣扎起床,快走到床前劝慰道道:“你身体还没好很该躺着休息,大夫人适才要派人过来话,奴婢特地拦下就是不想劳动姑娘。”
“托月失仪。”
托月重新半躺在床上。
其实不想劳动她是假话,是怕走漏风声,他们提醒做好准备。
轻舞打量一眼房间,面露笑容道:“皇后娘娘得知,姑娘在回去路上遇刺,十分后悔没有派人一路护送,让姑娘身陷危险,特地让奴婢带些滋补品过来,给姑娘调理身体。”
托月不顾阻止,起身在床边下跪道:“皇后娘娘的恩典,托月铭记在心里。”
轻舞赶紧扶托月起来,同阿弥一起服侍托月躺下,道:“奴婢今天过来有两桩事情,一是代皇后娘娘探望九姑娘,岂外皇后娘娘要彻查昨日之事,奴婢有几个问题要问九姑娘和侍婢阿弥。”
“轻舞姑娘请问,托月与阿弥定会如实相告。”良玉早安排一切,托月也不担心阿弥会说错话。
前几个问题都是照实回答,轻舞看看阿弥忽然道:“九姑娘与阿弥朝夕相处,阿弥被换了,九姑娘没有发现吗?”
托月不以为然道:“阿弥在我身边侍候才几个月,托月当时又忙着数池子里鱼没太留意,再后来在大殿上的事情,轻舞姑娘都是知道的,那种情况下托月不可能太注意阿弥。”
“当时要知道李姑娘是假的,托月肯定不会跟她浪费时间,没准就能发现阿弥被调包,早点把她救醒。”
托月一番忏悔后,看着阿弥一脸心疼道:“阿弥被关了那么长时间,醒来第一时间还记挂着托月,亏得她聪明找到云三公子和墨六公子帮忙,不然托月就不能在这里跟轻舞姑娘说话。”
轻舞听得胃抽搐,耐着性子问:“托月可有想明白,假阿弥既放了你,为何又要在顺天府门口杀你。”
“顺天府门口的刺杀,跟紫云台发生的事情有关吗?”托月问完又自言自语道:“不是我爹最近办案,无意中又得罪大人物招来的杀祸吗?”
“你的意思是说,杀手跟假阿弥不是一伙的?”
“肯定不是一伙,哪有一边放人一边又回来刺杀,他们不嫌麻烦,难道也不怕被我爹抓到吗?”
托月说完,大夫人马上道:“是呀,托月是个苦命的孩子,去年也是因为她父亲得罪人,结果在接她回府的路上,险些被劫匪要了性命,在青山别院调养一年才回府。”
“前不久姑娘还无缘无故中毒,太医都说没希望,后来总算是大难不死……”阿弥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
“九姑娘福泽深厚,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轻舞也忍不住感叹一声,刺杀、中毒、刺杀……每次都被预言活不成,结果总在最后关头扭转乾坤。
托月无奈苦笑,福泽再深厚,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轻舞再问了阿弥两个问题后,就起身告辞,同时叮嘱托月好好调养,准备参加中秋御宴。
送走轻舞和大夫人,托月长长松了一口气,冰儿从外面进来道:“皇后怕是疑惑姑娘,跟假李姑娘是一伙的,特意派人来调查。”
“能瞒过去吗?”托月沉默一下问。
“暂时吧。”冰儿犹豫一下道:“姑娘,被皇后娘娘盯上,可不是好事。”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皇后娘娘不关注呢?”托月相当无语,周先生为何要把她,以及他教过的,比较出色的女学生推到皇后娘娘跟前。
“有点难。”
冰儿的答案永远简洁实用。
托月不是第一次跟皇后娘娘打交道,自然知道那个女人有多难缠。
两天后傍晚时分,良玉从外面回来,道:“奴婢查到那个印章的一点消息,似乎跟一种异血脉有关。”
异血脉?托月愣一下道:“你指可是《异血志》上记载的各种奇异血脉,莫非这印章跟异血人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或者是异血人联盟的信物。”
异血脉,指的是拥有特殊能力的血脉。
异血人,指的就是拥有异血脉的人,他们拥有普通没有的能力。
他们平时跟普通人没有不同,一旦施展出能力却可以毁天灭地,掌控他人的生死。
良玉嗯一声道:“差不多,不过这个门派是以灭异血人为宗旨,他们在暗中寻找异血人,找到后便会抹杀掉。”
“真有这种奇异的血脉?”
托月难以置信,虽然很多书籍有提及,可是却从未看到实体。
良玉想了想道:“总不会是穴位来风,就算没有《异血志》中记载的神奇,应该也有别于常人吧。”
“陵叔说这个门派研究出一种法门,能鉴别出隐藏在普通人群里的异血人,并且还有抹杀他们的办法,他们无意泄露出行踪,应该是发现了异血人,并且已经跟异血交上手。”
良玉对陵叔的话有种盲目崇拜,托月想了想道:“他们在紫云台露出行踪,岂不是说异血人在宫里面。”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个人,托月不以为然道:“可惜不知道是什么法门,不然我们倒是有机会验证异血人,是否真的存在于世,真的杀不死。”
“关于文心的事情,还不照样流传几千年,也没有谁被证明出拥有文心。”
洪厚的声音突然传来,托月和良玉的面色一白,不太自然地看向门口,良玉找了借口赶紧溜走。
应烘云大步走进来,抓住女儿的衣领,提起来看看道:“休息了几天,想来已经无大碍,明天就给我族学里听学,闲着就瞎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爹爹……”
“没遇到过。”
不等托月问,应烘云就否定女儿的想法。
托月抬手指指衣领,应烘云赶紧放下女儿道:“自你回府,是越养越瘦,你一只手就把你拎起来。”
“爹爹,您有替女儿算过生辰八字吗?”托月看父亲的表情就知道没有,轻叹道:“女儿最近特别倒霉,是不是该找位先生来算算命、看看风水、改改命格,不然女儿很快就会下去找娘聊人生。”
“放心,你的面相,不像是短命鬼。”应烘云没好气地怼女儿一句道:“近日少外出,缺什么让良玉,或是几位兄长给你带,各府送上来的请柬,你能推就都推掉,爹年纪大不经吓,不想再听到有人刺杀你的消息。”
“刺客的身份查出来吗?”
托月从不过应烘云的公事,此次事关她的安危不得不问。
应烘云叹气道:“能查出来自然是好的,几名刺客不是死在你的袖箭下,就是咬破毒囊自尽。”
这那是刺客分明是一批死士,托月想了想问:“爹爹,轻舞姑娘说,中秋御宴还让女儿参加,可是大家都不愿意搭离女儿,去了也没意思,还不如在府里好玩。”
“到时再说吧。”
应烘云轻叹一声道:“爹让人准备你喜欢吃的菜,一块用晚膳吧。”
托月马上命人开膳,一宿安眠后托月早早来到学堂,最近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已经耽误不少功课。
快到讲学时间,却看到久不露面、匆匆赶的应嘉月。
应嘉月猛地看到托月,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讶然,似乎托月不可能再出现似的。
托月捕捉到一点东西,还细想就听到周先生打趣:“还以为九姑娘再不会来听我讲学,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
“除了应大人的威风,还有什么风能吹得动学生。”托月起身朝周先生恭恭敬敬地行礼,听到她的调侃,周先生忍俊不住笑起来道:“肯定是你又在琢磨什么事情,令尊应付不过来,把你打发到族学为难我。”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情,昨天偶然跟丫头们说起《异血志》的事情,就问问爹爹有没有遇到过相关案件。”
“怪力乱神之说,不足为信。”周先生坐下道:“志怪类书籍看看就算了,若是认真追究,岂不是在我们身边都挤满妖魔鬼怪,连吸口气都有一只鬼进到身体里。”
闻言,众人马上放声大笑。
周先生开完玩笑,言归正传道:“如今已经七月,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便是秋闱,今天讲学仍是经义为主。”
渐渐托月觉得生活又回到从前,周先生讲完经义后忽然道:“九姑娘,你的记忆力特别好,有什么办法吗?”
“?”
托月不解看着周先生。
周先生解释道:“秀才试同样要默写前人经典语录,或是填空,你有什么速成法吗?”
清楚他的意图后,托月哭笑不得道:“知识的积累哪有什么捷径、速成之法,学生也是靠平时的积累,凡书必读,读必理解,理解必透彻,而非一知半解,平时还要多温习。”
托月只能这样为自己解释,总不能说她天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吧。
周先生却一脸兴奋道:“现在大家应该明白,没有天生的天才,天才背后也需要付出心血,努力地学习。”
上午的课结束,托月在收拾东西。
应嘉月忽然回过头道:“九妹妹,听说你在七夕御宴上,主动过去跟云三公子说话。”
托月愣一下道:“是啊,有个问题身他请教,有什么不对吗?”应嘉月犹豫一下道:“提醒你一句,云三公子是靖王府预定的郡马,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回去告诉那个人,我对云三公子没有想法。”
托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淡淡道:“就算是要谈婚论嫁,也是先谈几位姐姐们的事情,妹妹还年幼不着急。”
现在只关心印鉴的事情,针对她的刺杀什么时候结束,以后还能不能回到从前的平静生活,像今天这样在族学里安静地听学,跟先生、兄长们侃侃而谈。
提到那几个姐姐,应嘉月轻叹一声道:“姐姐闺誉有损,唯有妹妹能镇住他们。”
用炮竹炸姐姐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应托月敢,托月苦笑道:“当时不也是没办法,才让丫头放炮竹赶他们走。”
这几位堂姐也真是够极品,言行举止没有半点大家闺阁女子的性情,托月不禁有些心疼老太太,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镇住几位堂姐。
到了内宅,托月还走到成碧馆,就看到一脸着急的管嬷嬷。
管嬷嬷一看到托月回来,马上迎上前道:“九姑娘,你去看看老太太,二房那几位姑娘又闹起来,你快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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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琲记错了,一直以为4月有31号,直到早上起来才发现是五一,赶紧码了一万字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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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看盗版就不要回来留言,灵琲看到会心塞,影响码字的动力。
最后,祝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节日要玩得开心,吃得健康,假期结束吃好喝好不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