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归澈,他太患得患失了,生怕这是一场梦,所以不愿闭上哪怕一秒。
“你的眼神太过炽热,此前我也曾怀疑过,只是我全当做那是徒弟对师尊的濡慕之情……”
说着,他对上林远泽炽热的视线,笑着说
“如今我失忆后我们身份平等,你的眼神反倒比之前更加难以忽略,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林远泽看着他,乖顺的笑笑,满眼都是他,温声细语道
“我一直以为我藏的挺好,没想到人人都能看出来”
凌归澈习惯性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声如温玉,阵阵入耳
“远泽,眼睛是藏不住东西的,嘴巴可以闭上,眼睛却不能。”
因为,爱人的眼睛里,藏了一整个盛大的春。
而春天是不会被人忽视的,满怀的爱意如同野草,遇见春风便迎风而盛,肆意疯长,绵延不绝几千里。
林远泽顺从的低下头,感受着师尊手中传来的温度,久违的,欣喜的感觉,令他觉得自己脑中一直折磨的疼,都烟消云散了似的。
凌归澈转身踱步,往窗前走去,望着一片黑雾中影影绰绰的群山,和来往的侍从,轻声问道“现如今,有什么计划吗?”
林远泽点点头,接着反应过来他师尊看不见,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师尊身边道“师尊,你还没用早膳,咱们吃了再说好吗?”
回忆起刚才那个拥抱,林远泽心中暗自思忖一年过去了,师尊虽然不似重逢那天,风吹就倒,但这样也远远不够。
他想起若羌的那个新年夜,师尊自嘲着说自己娇生惯养,认为自己实在娇弱,而他却认为,师尊本就值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就应该被照顾得无微不至,衣食无忧。
他凝视着凌归澈依然清瘦的侧脸,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开始自省,反思自己在这一年里是否做得足够好。
他甚至有些自责的心想,如果自己能更加专注和细心地对待师尊,或许师尊会有所不同呢。
凌归澈听着他依旧改不过来的称谓,也笑着点点头,“好啊,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我想吃……饺子。”
林远泽笑着答应转身出去后,嘴里却在翻来覆去念叨那一句来日方长。
师尊想和他来日方长,想着想着他脸上就不自觉的,出现一个温暖又灿烂的笑容。
洒扫的侍从纷纷一愣,尊上,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旋即赶紧低下头,暗骂自己不想活了,竟敢对尊上评头论足。
时光翩然而过,眨眼间就过去了三五日,凌归澈同宋长风,叶启他们去信,讲述了基本情况,随后约好了数月后在紫云寺相见,有要事相商。
一封封信携着凌归澈的字句,翻山越岭跨过海天一色和崇山峻岭,最终到达那一位位故人手里,接过信后众人难得显出同样的神情,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莫忘捏着信纸,一向古井无波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他来到禅房外的枫树下,将信纸轻轻放下,又抬头看了看枝繁叶茂的枝丫,呢喃轻语道“采薇,归澈记起来了……”
林远泽端着做好的早膳回到寝宫时,只见凌归澈又光着脚,将纸铺在地板上,拿着毛笔跪坐其中沉思着什么。
林远泽笑着将东西摆好,站在凌归澈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不打断他的思路。
所幸上次发现师尊没穿鞋的第二天,他就在寝宫的地板下,埋了数十个赤焰虎的内丹。
这样一来,就算师尊忘记穿鞋,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会冷,凌归澈思索着,不时在纸上涂涂画画,完全没有察觉到林远泽在他身后。
直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原来林远泽一直在他身后,不知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