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不忍,看着慕月认真道“其实,鲛人族不必为了一个尚且不知是否能成的计划,放弃本来的保命之道。
我说出这一切,只是为了死后有人能替我……同师尊道歉。”
慕月摇摇头站起身看着林远泽道“唇亡齿寒,迟早都是一死,可是说不定能从注定的死局中,撕开一线生机。
那我们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玄灵大陆也是我们的故土。”
林远泽点点头,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接着给慕月倒了一杯
“这一杯,林远泽敬你。”
慕月接过那杯酒,看了林远泽一眼,却没喝。
“慕月,我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我不能保证鲛人族能活下来,所以……”
慕月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摇摇头将酒杯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几分无谓
“只要能成,鲛人族可永堕黑暗……只求一丝光明”
林远泽知道慕月的意已决多说无益,他郑重其事道“我拼死也会将鲛人族,最后的希望留下来的……”
慕月笑着看他,这时的他倒是越来越像曾经的他了,多了几分人该有的怜悯之心。
想到曾经令他家破人亡的魔族,慕月站在林远泽面前,抬眸看着他,眼中带着破碎的坚韧
“我们可以死在波谲云诡的战场上,不能死在祥和安宁的家园里……”
慕月顿了顿,眼角隐隐泪光闪过“……鲛族可以为天下苍生而死,不能为一己私欲而亡。”
林远泽知道他意有所指,手腕一翻,拿出一块令牌,递到慕月面前
“这是大护法的令牌,拿着他,你一人之下……”
慕月接过流动着黑色光华的令牌,上面的威压告诉他,林远泽此话不假,这时的他,才真正的安心。
“既然如此,尊上给我些时间,族中还需解释一二。”
林远泽重新坐了回去,自顾自的斟酒“不用着急,时间还有……”
苍溪拉着冷鸢迎面撞上了慕月,感受着慕月身上的威压,冷鸢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大护法?”
慕月看着眼前两人,笑着道“正是,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尊上在屋里。”
冷鸢看着慕月的背影,轻声道“咱们尊上不止会打人,收买人心也是有一套呀!我可是听说有好多门派意图拉拢,全都被拒之门外。”
苍溪径直往屋内走去,并未接话。
“尊上,冷鸢说叫你给他一个痛快。”
冷鸢才踏进门,就听见苍溪抢先告状,他一时呆愣,不知道那只脚该不该收回来。
“知道错了就下去吧,本尊头疼……”
冷鸢欢快的收回那只脚,往外跑去,今天她第一次在尊上的手底下活着出来,还是被告状的前提下,真好,又多活一天。
林远泽不知喝了多久,只觉得眼前都开始模糊起来,他扶着桌子起来,迷迷糊糊看见门边有个人,冷声道“滚进来,站门边作甚?”
慕月拿着一个孔明灯走了进来,看见醉醺醺的林远泽不知现在说他能不能听进去,迟疑着开口
“尊上,此前我刚入海,在一处岛礁休息时,看见了这个,便一直存着,你要看看嘛?”
林远泽晃了晃头,随意瞥了一眼,看出那道熟悉的字迹和落款,只闭了闭眼就清醒过来,双接过慕月手中的孔明灯。
上面有两个愿望,一个是他,另一个还是他的。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林远泽祈求”
这是他亲自写下的愿望,他甚至能透过晕开的墨迹的感受到那晚的热闹氛围和心动一霎,能看出某一笔的停顿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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