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平那出来,失魂落魄的胡忠山没走多远,就被几个年青的军官给截住了。
那几个年青人都是当初跟他一起被抓兵的年轻后生,包括七连的连长吕亮。
几个人一看见胡忠山就急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关切:
“老爹,没事吧!”
“胡老爹,咋样儿?”
……
上午,胡忠山在李平那里吃憋的事显然已经传开了,毕竟当时可有很多官兵都看到了。
还在刚才惊惧中的胡忠山根本就注意到这帮小子,被冷的一围,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回复到:“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
等看大伙儿都的脸色都变得越来越古怪,他才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手上全是湿乎乎的泪水。
胡忠山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已也觉得尴尬,于是只好喃喃道:“丢脸了!让你们这帮娃娃笑话了。”
“将军怎么说?”七连长吕亮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对胡忠山的事情他显然也是了解最多的。
“真没事,将军还是信任我的。你们放心吧”,在所有人狐疑的目光中,他只好又继续道:“有些事没做好,长官严肃的批评了我,仅此而已。只是批评,没有别的。真的。”
“那就好!”“可担心死我们了”…大家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胡忠山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太对,于是他敦敦教导起来:“可别光看我笑话,你们也要长教训,可不兴像我一样丢脸。将军对咱们不薄,咱们得给他挣脸才是。”
“那是当然。”
“胡老爹您放心。”
……
“咱以后还是尽量别喊老爹了,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除了保障营的,咱们部队上就我们几个这么喊,我总觉得不好。”七连长吕亮有点迟疑的再次插入这个话题。
胡忠山闻言猛然一凛,他拍了下脑门子,严肃的说:“亮子说的对,别人叫得,你们叫不得,咱们以后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胡老爹”本是他们那一伙儿一个地区出来的后生们对胡忠山的叫法,入了李平的军中后,他们依然还习惯这么叫。
随着胡忠山在部队里的节节高升,这个称呼并没有在等级观念较强的部队里传开,但却在保障营中传开了。
胡忠山以前并没有把这个太当回事儿,吕亮虽提过几次,他都没以为然,甚至还对“胡老爹”这个名号颇为自得,今天却突然觉得有些刺耳了。
看有人好像还没明白,胡忠山突然绷起了脸,一个一个亲口强调,直到每个人都答应才作罢。
“赶紧都回吧!我没事,谁没挨过批啊。午休就快结束了,让别人看到我们几个同乡凑在这里可不好。”胡忠山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
胡忠山走后,李平又一个人坐了半天,中间刘小惠来给他上茶水,他也没有说话。
刚才看胡忠山的样子,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个被他所忽视的问题,他以前的有些想法有点简单了。
现在,他的摊子大了,资源也越来越多。做为最大的头头,他当然可以随意占用各种资源、享受各种福利,可胡忠山他们呢?
他们没有军饷,只有一些特权,而他们手中的权力却又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所享有的那微薄的福利。在这种情况,指望所有人都能平心面对、都有严苛的自我约束,显然是非常不现实的,因为这是人性问题。
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也是他不应该忽视的问题。
短期内问题可能还不突出,可时间一长,恐怕很多本来的好同志也会走向坠落的边缘,对军事史有些了解的李平可是很清楚一些这方面的教训的。
民国时期,不少军阀的部队(尤其是西北地区的部队)都是从弱到强一点点打出来的,从苦中爬出来的。
但是当他们不断壮大并控制了很多地区之后,很多一线的军官却仍然过得很清贫。
大头头们总是想当然的认为这些一直眼着自己的部将们吃惯了苦也守得住艰苦,能够抵挡住灯红酒绿的诱惑。
然而,现实却极为残酷,那些师、团长们大都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腐化,或很轻易的就被敌人所收买,尤其是有钱的蒋校长的收买之术用得最是屡试不爽。
对这样的教训,李平不得不未雨绸缪。
胡忠山的问题,绝不仅仅是他自身的问题,毕竟象马永那样有着坚定的理想的人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都不过是芸芸众生。
而且从这次事件看,很多人的腐化速度都大大超出了李平原本的估计,这也更令他心烦。
而后世的那支人民军队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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