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军官去精心的安排布置才行。
早上起床后,众军要以哨为单位一起跑一小会儿,跑完步后还要收拾好屋外屋内的卫生;白天是集体反复的队列训练和收拾营内区域的卫生,还要去轮流去做搭建营房、搬运物资之类的苦活;然后每个人还要学习算术,在地上去写那些奇奇怪怪的鬼画符式的数字,晚上还要去学那音调奇怪的歌曲;睡觉后,军官还要检查哨兵执勤和监督哨兵换岗,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且更让人难以适应的还是,这李把总要求的每一项都还有着一大堆规矩,左一个规定右一个要求,把人搞得有如被一个人操控的一大群提线木偶般。
你说,跑步就跑步呗,队列就队列呗,额滴娘啊!还须齐得跟一个人才行。手怎么放、腿怎么迈竟都有规定,而且细得没边儿,这可能吗?就是站着,现在叫站军姿,各种要求也一大堆,从头到脚每一地方怎么摆都给你规定好了,一丝不能出错。
个人洗没洗澡、衣服干不干净、有没有虱子、指甲长不长、头发油腻不油腻也都统统在管束范围之列,就连屙屎撒尿,都不能乱来,需得必须去茅厕才行。
这各种规矩和事情让你听着头皮就发麻,不服号令都一律被军法处置。在这等小事上,这李把总完全是不近人情的,就像是一个凶神恶煞,脸整日阴阴的,每天都有人当众被鞭打或当众做检讨,什长以上军官因屡次犯错被免职的已经有好几个了。
好吧!咱也承认,自打营区和人都干净了后,身上确实舒服多了,再也不用去每天挠这儿挠那儿,抓那些恼人的小虫虫了。
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哎,一言难尽啊!
现在,马兰队长已在强烈的阳光下笔直的站了快二刻的时间了,汗水正顺着他的脸颊不停的向下流淌,有如小虫在爬一样,他的心中正有无数的草泥马在疯狂的奔腾,但他却一动也不能动,那个傻子刘三正拿着鞭子虎视眈眈的在队列中来回巡视,只要发现有人乱动就一鞭子下去,并还要加罚半刻的时间。
他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同样挺拔站立的把总李平。只希望他今日身体不适挺不下去,快些说停。他宁肯去走那儿木呆呆的队列,也不愿意再受这等活罪,实在太难受了。他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兄长的解释他也完全听不进去,也理解不了,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如儿戏般荒唐。
营伍能打才是根本,刀箭之技才是仰仗。
这李把总每日只见搞这些旁门左道,只把大家限制的死死的,却不见领着大家好好练习搏击之术,也不知有个球用?这不就是那个什么,对,舍本逐末么。像前日,他去史明把总营中办差看到的那种热闹非凡、欢声雷动、众军比试角力,那才是练兵的正途。
唉!可他大哥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智,对这等生活竟还觉得好,对李平还敬佩。每日干得热火朝天不说,更是寻着机会整日到把李把总那里看还有什么吩咐,什么事情都抢着去干,但凡看到他在偷懒、不上心,不用他的哨长段强来说,他就先敦敦教导上了。
马兰也不知心中翻滚到第几遍牢骚时,一声长长的哨音终于响起,军姿训练终于结束了。刚才还挺拔的四百多军汉登时一蜂窝式的散了,人们争先到周边的阴凉处纳凉。
用井水使劲的冲洗了半天脸后,马兰看见大哥走到他身边并把一个煮鸡蛋塞入他的手中,马兰顺势就往回推,“哥,不用,俺吃好了。”
马永立即用另一只手一起去挡住弟弟推回来的鸡蛋,抬高着语气不容拒绝道:“拿好了。你还小,还得长身体!一会儿以哨为单位组织队列训练,哥哥我主要在边上监管,比你轻松得多!你吃了,喊口令也更有底气,指挥的时候可不能再丢人了。”说完,马永绷着脸抽了手转身就走。
这煮鸡蛋,在他们总内,每天队长以上军官都可以领到一个,是把总李平专门安排的福利,至于其他人每七天才能轮到发一个。
拿着鸡蛋,马兰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俺已经长大了,都能独自领兵了!”然后又很是无奈的剥了皮,一口吞下。他心里清楚,在大哥眼中自己永远都长不大。
给队列喊口令,是当下马兰最头疼的事,按规矩每次全哨队列训练,他们队长以上的军官都要对全哨进行轮流指挥。
看着把总李平每次喊着都是简单又气场很足,可到了他们学着喊来就惨不忍睹了。而马兰又是这些军官中喊号子水平倒着数的,毕竟他集训的时间最短,他去乡间征兵时,别人都先学了好些天了。他常常喊着喊着就大脑一片空白,蒙圈了,左、右和立定的时机老是出错,这让他很没面子。
一声长长的哨声再次响起,接着的是哨长段强破锣似的嗓音响起:“一哨,全体面向我成横队集合。”马兰只能硬起头皮向院子中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