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长官部。
筱冢义男中将刚刚参加一个秘密会议,外出归来。
他坐在办公桌后的红木椅上,心情还不错,对随他一道返回的山本一木说:“中国有句话,师夷长技以制夷。我想可以用在今天的密谈中,以华制华。”
想了想阎锡山派来的使者,在他们面前那份骨子里的软弱,和说起对付八路军时,骄傲自信的模样。
山本一木微微的点了点头:“是的将军,这的确是一招妙计。对付中国人,最有力的还是中国人。”
筱冢义男想起了这片大地上的一段历史,带着猪尾巴的满清野蛮人,竟然以区区二十万人,夺鼎成功,建立了一个帝国。
是什么人让他们如此成功?
正是那些自称奴才的汉人。
他们在主子面前摇尾乞怜,对付同胞却比主子还卖力。硬是帮一群猪尾巴的野蛮人,打下了辽阔的疆域。
阎锡山这样的人,在他眼里未尝不是一个奴才呢!
三九年九月,欧战爆发,英国孤撑西欧战局,无暇东顾。德国在欧洲战场上频频得手,使得日本看的更加眼红。
许多日本将领都做起了称霸东方的帝国梦。
北上还是南下,为把左右两只手更加有力的打出去,也就迫切需要完成对中国的占领。
但参加了侵华战争的日军将领都清楚的知道,要完成对中国的占领何谈容易。
日军从卢沟桥开始,从北到南,由东到西,攻太原,打上海,战南京,终于在武汉会战时达到了进攻的高潮。
高潮的到来,也同时意味着高潮的过去。
武汉会战中,日军动用了四十万军队,其中有十多个主力师团。中国参战兵力一百多万人,并包含了八十多个精锐师。
会战中,日军伤亡五万多人,是历次会战中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
至此,日军虽然在一年半的时间里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但战争初期日军参谋本部,在三四个月内征服中国,最多要在一年内征服中国的狂妄战争计划,像个肥皂泡一样的破灭了。
日本的将军,大臣们所犯的一个战略性的错误是,他们的眼睛只盯在了军力的对比上。
仅仅从军力对比上来看,占领中国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们全然没有意识到,挡住日军去路的,绝不仅仅是军队,还有四万不屈不挠的中国人。
筱冢义男已经意识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抗战情绪日益旺盛的中华民族为对手,在辽阔无垠的大陆上,已派遣军有限的兵力,欲期急速结束事变,几乎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了。
反之,拥有四亿人口作为后盾的中国军,却做出不懈的努力,进行无限的补充,逐渐恢复了战斗力。
筱冢义男看到了以日本“有限”,对中国的“无限”潜藏着巨大的危机。当然他不可能也不愿意得出,延安那位教员在论持久战中所得出的结论。
可身体很实诚的,他们的行动把军事打击为主,改成了以政治诱降为主。
以华制华,岂不美哉。
………………
晋绥军三五八团驻地。
通讯骑兵匆匆而来,带来了上级的消息。
在团指挥所里,穿着笔挺的军装,挂着上校军衔,国字脸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的男人,就是晋绥军三五八团的团长楚云飞。
他看完手中的密信,一脸黯然的说道:“国家存亡之际,还内斗不止,不应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让楚云飞黯然神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长官阎锡山。
十一月,重庆国党五届六中全会上,进一步确定了以军事反共为主,政治反共为辅的方针。
并发出进攻八路军,新四军的密令。
与八路军做邻居的阎锡山,就成了最不安分的那一个。
阎老西一向世故圆滑,善于翻云覆雨,有墙头草,不倒翁之称。
据说,他的办公室里常备着三套照片:跟日本人打交道,挂出日本天皇的照片;国党的代表来了,则挂出常凯申的照片;
如果社会党的代表来了,就挂出北大图书管理员的照片。(书评见)
在抗战初期,他实行联共政策,与社会党合作建立了山西新军。到了一九三九年的冬天发展到了有五十个团,五万余人。
但是这支武装发展起来后,他又担心难以驾驭,于是决心收回新军,重振旧军。
在三九年三月份那会儿,召开的晋绥军高级军政干部会议,阎老西就露出了点苗头。
他在会议上说:武汉失守后,抗战越来越困难。第二战区被削弱了,只有社会党的八路壮大了。
常凯申不足为惧,那个***倒是个可怕的人物。(书评见)
“请看今日之华北,竟是谁家天下?”
接着,他有神乎其神的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对我说:你不要看不起你过去用过的那个破车,那个破车可以把你拉到目的地,只是慢一点而已。
你不要相信你现在用的那个新车,这个新车可以飞快,但也可以把你翻倒在地。”
众人一听都明白,所谓的“破车”,“新车”,就是指旧军,新军。
果然,在这次会议上,阎老西提出了新旧军统一方案,要统一编制,统一训练,统一指挥,统一人事。
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把社会党的人逼出新军,好自己掌握。
只是由于社会党和进步势力的抵制,阎老西的企图未能实现,但是山西的政治气氛从此大变。
六中全会只是一个引子。
阎老西早就想和日本人做朋友了,日本人也很愿意跟他这个实力派做朋友。
为了表示诚意,日本人答应归还晋绥军所有高级将领的住宅别墅,以及山西工矿企业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在上月末,东西到手了,阎老西也按捺不住了,暗中给麾下的心腹发来密令。
在得到楚云飞的允许后,团参谋长方立功中校读完了密信。
见楚云飞站在地图面前闷闷不乐,他宽慰道:“团座,密信上只是说了,
以后不能把社会党的军队当成友军,没有战区长官部的书面命令,不得调拨一兵一卒,支援他们。
并没有说咱们要帮日本人对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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