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戚阿宥愣住了,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牧杳方才说的话,不大明白他说的意思。“笨!”牧杳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又说道:“我父亲何等精明,沈家那些花花肠子能逃过他的眼睛?所谓的亲事,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戚阿宥听得懵,瞪大了眼睛看着牧杳。牧杳难得见她可爱模样,朝她额头落下一吻:“所以说啊,比算计,谁也比不过他牧总领,你知道的他知道,不知道的他也知道。”戚阿宥觉得他这话像是在点什么,可身子实在疲乏不愿多想,支持不住便睡了过去。
牧杳看着怀里人儿熟睡的侧脸,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上一次她还挣扎着睡不踏实,这次就这么乖巧安稳地任由自己抱着,若是能早一点知晓她的心思就好了,也不至于内心纠结这些天。牧杳虽是这样想,心里还是欣喜得不行,看来手头上要办的事情要加快速度了……
戚阿宥醒来之时,发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看来昨天晚上自己睡过去,是牧杳把他抱回来的。想到这,戚阿宥只觉耳根发烫,痴痴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床。不动还好,一动浑身又疼得不像样子,气得戚阿宥骂了牧杳好半天才解气。
小秋端来热粥,笑着说道:“宥姑娘怎么越发爱睡懒觉,都日上三竿了才醒来。”戚阿宥听罢脸一红,不着边地解释道:“可能是前两天出门没有休息好,一沾床就想睡觉。”小秋心思单纯没有深想,笑吟吟道:“宥姑娘还不快去少主那边打个照面,今儿已经是迟了。”“少主”俩字入耳,戚阿宥挑眉:才见了面,又要去见,这身子骨还要不要了?“好啦知道了,我这就去。”戚阿宥挽起头发就要出门。“晚都晚了,还差这一会儿?先把粥喝了,一会儿挨说,可别饿着肚子。”小秋打趣道。
戚阿宥进门后,发现庄谷和左石都在,二人伫立在院子里,神情有些严肃。她向屋里瞧了瞧,里面没什么动静,于是悄悄捅了捅庄谷问道:“怎么了?”庄谷小声说:“老爷子在呢。”戚阿宥又问:“吵架了?”“聪明。”庄谷偷偷比了个手势。“因为什么啊?”戚阿宥还想问,一旁左石咳了一声,示意他们二人安静些。戚阿宥吐吐舌头,与庄谷并排站好。
屋里,父子二人面对面而坐,空气稀薄得可怕。良久,牧敬言开了口:“说吧,这丫头怎么回事?”牧杳平静地说道:“戚孚闹,戚家后代,您是知道的。”牧敬言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办?”“娶她。”“胡闹!”牧敬言狠拍桌子,气得站了起来。牧杳依旧平静地看着父亲,不紧不慢说道:“从您第一眼见到阿宥时,您就知道是她了,对吗?这些年您一直活在自责里,其实我是知道的。我因为母亲的事怪过,也怨恨过,但我始终是理解您的。我想您也会理解我的内心,我是真心喜欢她,您不需要再去赎罪,由我来照顾她便好。”牧敬言缓慢坐下,看着已越发成熟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