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苦涩汁液顺着她的口,被灌入他的口中。
察觉到异样,但是花青就像整个人甚至神经都被牢牢锁住,根本无力反抗。于是,他只能仰着脖颈,拜倒,明知有诈,饮鸩也如若甘露。
将药成功哺给花青后,心湖迅速挪开了唇。
花青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一丝怅然若失从他的细眸中一闪而过,又很快消失无踪。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花青静静地望着心湖的脸,看她从刚才要人命的妖精,又恢复如常。
而心湖则在等,等她刚喂给他的药发作。
果然,花青头一歪,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这时,心湖才松开制住的他的手,爬起身来,下了床。
她这次之所以能反攻成功,多亏了师父和秦无炎曾经给她吃的血凝丹。
而她刚给花青吃的,是她从阮止水那儿偷的散魂散,可让人长时间昏迷不醒,比普通的迷香软筋散要厉害多了。
心湖下了床后,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对着墙壁敲了一下,茶杯顿时碎裂,她选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瓷片,朝昏迷的花青走去。
心湖将锋利的瓷片对准花青的脖子,只要这么狠狠划下去,他定血溅当场,她就可以为大师兄报仇了。
但是,心湖握着瓷片的手,越靠近,就抖得越厉害。
她从来没有杀过人,一种油然而生的惊恐感,逐渐在心中爬升。
但是强大的仇恨力量,与这种惊恐感在她心中不停地角逐着,激烈斗争着。
这个人,她眼睁睁看着他将匕首捅进白恒之的心口,他杀了她的大师兄,一想到白恒之就这么死了,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对自己笑,素来没心没肺的心湖,眼睛红胀,烫灼的泪水唰唰地流。
她犹豫良久,手颤得厉害,锐利的瓷片贴上他细腻瓷滑的颈部肌肤,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血管。
心湖目不转睛地看着花青那张脸,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是,他杀了大师兄!
思想天人交战间,心湖意识一涣散,手一松,哐叮一声,手里瓷片竟掉到地上,碎成无数小块。
“怎么下不了手?”
突然,屋内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惊得心湖猛地抬头,沾在腮边的泪珠顺着动作掉落。
“果然是妇人之仁。”
从屋子的暗影中,踱出一个身影来。他一身绛紫的锦袍,袖口滚着精致的云纹,衬得他英挺的五官,更显气势凌人。
心湖强撑着脊背挺直,表情尽量平静,不显出任何受到惊吓的痕迹。
“你一直在这里?”质问的口气。
睿王并不回答,而是身体逐渐逼近过来,心湖不由后退,却赶不上他步伐的速度和力度,她被逼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不过,这狡猾家伙也招了你的道,你也算机智过人。”
睿王略显轻蔑的眼神从花青身上扫过,又停在心湖的脸上。
他凝视着她,瞳仁漆黑,若暗夜深深,让人心生畏惧。
“呵呵,谢谢夸奖,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最想杀的是你。”
被他犀利的眼神注视着,心湖倔强地与他对视,没有半分示弱。
“不过,我却很感谢你,替我解决两个心腹大患。”睿王勾唇一笑,对她的威胁,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心湖瞪他一眼,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人,城府深不可测,手段够阴险狠毒,绝不是她能轻易对付的。
“你现在目的达到了,准备怎么处理我?”
“你希望我怎么处理你?”睿王笑而反问道。
“放我走。”心湖倒也不啰唆。
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杀回来。但是眼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必须活下去,才有报仇的机会。
“放你走?”睿王眉微挑,黯黑的眸里若有星斓闪烁。
“放你走是放虎归山,必定有后患。”他毫不留情地戳灭心湖的希冀小火苗。
心湖黯然思忖,那这厮跟我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要杀就给个痛快,大不了下去陪大师兄,黄泉路上好作伴。
“据暗探报,你跟魔教和碧落山庄的关系很好。”睿王的眼中闪过算计的精光。
“所以你要将我的利用价值最大化?”心湖登时明白了,他为什么把她留下。
“呵呵,我喜欢聪明人。”
“你真相信我愿意跟你合作,为你所用?”心湖忍不住打击他。
就算他没杀大师兄,平心而论,她也真心不喜欢这个人。
“呵呵,想要控制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
明明是轻浅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配上那张喜怒难测的脸,让人禁不住一阵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