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进密林深处,确定就算那些人追上来也没有那么快能找到他们,云安安这才把霍司擎放下。
抽筋的双臂已经痛得发抖,别说拿起金针,就连动一动都难以忍受。
云安安喘着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随意地坐在地上慢慢地等双臂恢复。
她侧头看着一旁的霍司擎,唇角无法抑制地漾开了一抹浅笑。
她又护住他了,真好。
在她还不知道霍司擎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时,因着这段婚姻皆是他们两厢不愿的情况下产生的,他对她漠然不见,她对他也没有太多关注。
用相敬如冰来形容他们都算是客气的。
云安安从未想过霍司擎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这个可能,可他腰上的半月痕却清楚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他。
即便他早就不记得她了,即便他爱上了云馨月,即便……
她会藏好这份心思,永远,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云安安喜欢他。
手臂的抽痛渐渐得到舒缓,云安安抬起手,隔空描绘着霍司擎俊朗得过分的容颜,明眸满是满足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从身后传来,云安安顿时警醒起来,扶起霍司擎继续往前走。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要不是只剩一包迷药,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霍司擎仅有的视线里便是云安安咬着牙气愤又郁闷地说着这些话的生动模样,那副气鼓鼓又不得不认命的样子。
像只嘴巴里塞满食物的笨仓鼠。
他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连旧疾带来的痛苦也暂且抛诸脑后了。
半小时后。
云安安用周边茂密的树丛简单围了一个遮蔽所出来,就让霍司擎躺在那堆树叶上,解开了他的衬衫。
她盯着他身上的伤口看了许久,明眸闪过一抹挣扎,而后只剩下坚定。
“爷爷,安安曾经答应过您,绝对不会动用这套针法,可安安相信您一定能够理解,安安必须要用的理由。”
说完,她便抛却思绪,心无旁骛地将金针刺进了霍司擎的胸膛。
霍司擎将她低声轻喃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眉宇皱了皱,旋即睁开狭眸,入目便是云安安认真且精致的侧颜。
已经到了嘴边的阻止,不知为何停滞了下。
然而随着云安安的举动,每个月都会因为旧疾而导致浑身上下仿若骨头被碾碎的痛楚,竟逐渐趋于缓和,冰冷的四肢也逐渐在回温。
霍司擎的眸底霎时腾起一抹讶色。
云安安的脸色也因为这套刁钻的针法褪去了所有血色,惨白得难看。
她稳着手指撤掉所有金针,从衣袖里摸出一包药来,均匀地撒在了霍司擎的伤口上。
刚做完这一切,她就看见霍司擎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目光带着几许探究般一瞬不瞬地睨着她。
云安安一直提在嗓子口的心松了松,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来,“你醒了。”
说着,她又从衣袖里掏啊掏,掏出一小瓶药剂来递到他的唇边,“先把这个喝了,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若是换作以往,霍司擎定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且认为她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