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明天出去了,也未必可以弄到吃的。
前段时间的封路,早就让那些人疯了,他们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这外面什么也没留下。
虽然现在情况好转了许多,大多数人都可以出来走动了,但大家还是持观望态度,在政府没有明确说出安全的情况下,这些人是不会将保命粮食拿出来分享的。
方有靠着洞口,开始为吃饭问题担忧,明天又能去哪呢?
聂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站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她很少这样做,但每一次这样都会让方有感到心里舒畅很多,好似只有能感觉到她在,就一切无所谓了。
他反身揽过她的腰,看着她白皙如玉、红面桃花的脸庞,忍不住亲吻一口,心里默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坚信这一点,就像坚信太阳会照常升起一般。
方有将她的头埋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在这难得静谧的时光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即使他心里已经说了一万遍“我爱你”,可嘴上却一字不说。
不是不愿,而是他相信她已经听到了。
雨果然落了下来,不过在这早春时节,落不了多大的雨。
外面只有细微轻盈的落雨声,那些叶子也只微微点头,周围的空气开始湿润起来,温度也开始冷了。
方有感受到聂抱自己更紧了,她一定很冷。
方有双手环过她的腰肢,将她的脑袋送到自己的肩膀上,“一会儿就不冷了,忍过去就好。”
“嗯~”她嗯了一声,却将脑袋仰了起来,一脸的楚楚可人像。
方有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心中一动,温声问道:“怎么了?”
“我想……”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害羞的没说。
她也会害羞,只是不会脸红。
“哈?什么?”
“我想那个。”
“那个?”方有表情怪异。
聂给了他一拳,“想什么呢?我说想……亲亲。”
她最后两个说的极快,声音极低。方有差点没听清,不过好在这样的时候出现过几次,他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想怎样就怎样啊,亲自己男友又不犯法。”
所以他们亲吻在一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一开始方有觉得没什么,但时间一长就觉得不对,“她的牙齿似乎总想咬住什么,它的舌头总要勾住什么……”
这不是亲吻!
方有赶紧和她嘴分开,看到一脸茫然的她,只好说道:“留个草莓吧。”他自己扯开肩上的衣服,示意她去亲那里。
她也没多想,果真就去亲那里了,而且越亲力气越大,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后面就直接大口咬了上去。
她是真的饿了,所以当碰到人肉时,会本能地失去理智。
方有感受到那股痛处,想要挣扎开来,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想起了曾经初中的日子,那时候这个女孩子就喜欢咬人,还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排牙印。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那排牙印在岁月中渐渐消失了,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但那些记忆还历历在目,当年她咬完之后,一边用手胡乱擦拭着他的手臂,一边略显尴尬地笑着说,“好咸啊?”
方有很想问一问现在的她,“还咸吗?”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他怕一张嘴,自己就会叫出来。
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会表现得坚强些,这是打娘胎里出来的本能。
洞外雨声渐小,方有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动作,过了许久。
直到他听见细微的声音,这个已经开始病化的女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角挂着两行泪水。
她控制不住自己,这也不是她的想要的,有谁愿意去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呢。
除非身不由己。
方有只是抱着她。当她感到痛苦时,他也会痛苦。
方有不相信这世上有感同身受的事,只是相信一个人的快乐会让另一个人快乐,一个人的难受会让另一个人难受,他们的开心难受并不相同,只是保持同喜同忧的状态罢了。
聂抓紧方有的手臂,强忍着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这个过程一定很难受,就像一个吸毒者毒瘾犯了,但却要忍住不吸眼前唾手可得的毒品。
这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多么坚韧的心性。
方有试问自己一定办不到,但聂却可以。
她本不是一般人,她的心智、心性早就超过同年人太多。如果不是遭受如此苦难,方有相信她可以达到的高度不在任何人之下。
只是现在……
但即便如此,方有也坚信她可以好转过来,可以恢复如常,可以纵横捭阖。
她本就是个了不得的人,怎能甘受命运的摆布。
命运又何德何能能摆布她。
方有擦掉她的泪水,看着她那如浩瀚星辰的眼眸轻声道:“如果这世间还有苦难深重,我想那一定是现在。但现在终将会过去,厄运的牢笼不会永远困住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好人。”
“聂,你记住,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应得一切美好,世间所有的人都应为你开路,毕竟你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