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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过后,天气渐渐热起来。春夏之交,柳絮飞扬,微风不燥,依然是美好时节。每天绕西湖开车到青芝坞的咖啡馆,在大片大片的林木中,光影斑驳,摇曳生姿。真是美极了。
走出家门,走到自然里,走到朋友们之间,没有谁比谁容易,但是多少可以放下一些。那些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像云朵,飘飘荡荡,也终将消散。
推荐给少年看纪录片《哈勃三十年》,兴趣盎然。这些年一直跟他一起看纪录片,一起探索宇宙的秘密,欣赏星云的美丽,飞越日光,去到光年之外。仙女座星系,猎户座悬臂,人马座A星系,彗星撞击木星,亿万年里,难得的观测和遇见。那些更遥远的光年,以及,眼下小小地球上的人类,为hubble的换镜与修复所做的努力和牺牲,种种。许多时候,我只是想让身边的人,跳出眼前桎梏,去到更宽广的可能。因为渺小,所以敬畏;因为偶然,才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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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显示农历四月初八,想起来是我高中闺蜜的生日。我读过两个高中学校,她是我转学后最好的朋友——在我转学初期最孤独的时候,是她陪我手牵手走过。那一段青春,又美又伤感。我们在高考前夕互相鼓励,她教我英语我教她数学,自主复习阶段,我们在彼此的家里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如今,她远在托斯卡纳艳阳下,而我在宁静西子湖畔,各自日夜晨昏。我们在彼此无眠的时刻,温暖问候。多年不见,生日快乐亲爱的。
这些年以来,身边三三两两,总有真心。想来,总归是我的福报。
未语可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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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伏特加送了一个绿色的小陶瓷杯,很是可爱。煮了奶茶来喝,也是小小的喜悦。安宁的午后,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新书,开始阅读。
这样的时光不错。
因为孩子读书的缘故,我们搬到城南的老城区居住快两年了。房子处在闹市区,菜场便利,交通便利,旁边就是胡雪岩故居,人也来来往往。若步行至南宋御街或西湖,倒也不远。偶尔一家人散步,汇入人群感受市井的生活气息。但大多时候,在难得的休息日,我们更愿意呆在家里的“居心地”,时光慢下来,岁月似乎静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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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读完茨威格《昨日的世界》,一首写给他自己的挽歌。对于亲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人,他生于奥地利太平盛世的犹太富裕家庭,在维也纳的歌剧里成长,有着充足的精神粮食和物质粮食。茨威格19岁出第一本诗集,游历过世界上很多国家,有着非同常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他的作品享誉盛名,甚至墨索里尼也是他忠实的读者。1938年德国吞并奥地利,身为犹太人,他遭**迫害,作品被禁,被迫流亡,离开自己的祖国放弃自己的家。他热爱欧洲,也亲眼目睹了欧洲的裂变,那种疼痛,也许只有身在其中才会明白吧。茨威格最后死于服毒自杀(1942.2.22),我想那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绝望和放弃。
又让我想起《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那种叙事于精神世界的流淌,源远流长;他写的里尔克,罗曼罗兰,霍夫曼,高尔基,弗洛伊德…他的《人类群星闪耀时》,他笔下的每一个人,都那么真实而生动。
一个伟大的心灵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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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或燥热如夏,或凉至初春,气候反复无常。每个人冷暖自知。像这不寻常的年份,带来了不少的变化,都要沉得住气才好。
前日亲手泡了青梅酒,等着秋天,又可以约上友人对饮一番,想来欣喜。
洗壶,浸泡,去蒂,干燥,青梅黄糖伏特加,封罐。每年这个时候准备梅子酒,像是过生日那般,也算是生活的仪式感。
不过是想留他日,有一个芬芳的由头。
借着母亲节的原由,父子俩买回来一个奶油蛋糕。午后下午茶,一起围坐吃蛋糕。
想起这些日常分享,温润有余,微风拂面。
到底来说,多想想生活的温柔之处。
毕竟,或多或少,每个人都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