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沉默地看着驿长哭泣的脸,火光中可以见到驿长皱纹密布的脸,那眼角鬓边的泪痕都在火光中莹莹发亮着。
“晴明大人,求您了,请不要消灭她,她是我女儿啊。”驿长继续哭泣哀求着,树上的少女脸庞也跟着滴下了一颗颗的泪珠。
如果这个世上最厉害的阴阳师出手,麻衣人面树必然会消失,阴阳师的本份之一便是消灭妖邪,如何才能让晴明大人住手呢?以自己的能力,绝对抵不过晴明大人一根小指头。
驿长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绝望。
晴明突然微微笑了一笑:“流刀,走吧。”
“是,晴明大人。”站在屋顶上的流刀跳下来,将长剑插入背后。
“啊。”驿长的眼睛亮了一亮,这样看来,晴明大人是放过麻衣了。
突然晴明又停住了脚步,重又走到树下,抬头看着树枝上一张张麻衣的脸:“就算我这次走了,下次也会被另外的人发现。”
驿长急忙说:“晴明大人,我们平时用麻布罩着这树的。”
“那有什么用。”晴明微微一笑:“阴阳师与和尚都是能发现的,就是普通人误入此地,若揭开了麻布,也是很容易发现的。”
“啊,那怎么办?”驿长又要哭出来。
站在树下,将中指与食指放在唇边,晴明闭上眼低声念起咒来,他修长高挑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纤细而坚韧,睫毛覆盖下的脸庞有一种温暖的明丽。
“乾坤定位……赫赫煌煌……隐身山野……结界!”
白光从地面升腾而起,将大树围了一圈,慢慢旋转着缠绕至树顶,暴发出更亮眼的白光,然后光芒骤灭,一切恢复平静。
驿长站在旁边惊得目瞪口呆,却见树上的麻衣并无异状。
耳边听得晴明淡淡的声音:“我已将此树结界,只有血亲才能看见。”说罢,带了流刀离开了小院,随着晴明的离去,空中的五团火苗也随之熄灭。
“谢谢晴明大人,谢谢您……”驿长对着晴明离开的方向流泪跪拜。
回到房间,晴明突然微笑着对流刀说:“问吧。”
“晴明大人,为何要放了那棵人面树呢,还要耗费精力为那树结隐形界。您之前在空中燃起的火苗,不就是准备烧了那棵树么?”流刀很是迷惑。
“烧掉那人面树自然是很容易,可是两个老人下半生的寄托便没有了。在他们心中,那树,是他们的女儿。”晴明半眯着眼,望向窗外的黑暗:“这个世间,并非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的呐……”
“晴明大人,流刀明白了。”流刀点了点头:“其实最害人的是麻衣小姐恋上的那个北原介吧。”
晴明不再作答。
流刀默默退下巡防驿站四周。
是的,人的心是最复杂难测的呐,是远比鬼怪妖魅更为可怕的存在。无法预测,更不能控制。
时间一过,一切都如幻梦一场。
爱情,是最难把控的咒……
猛然间,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疼痛难忍,晴明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下了早朝,博雅早早地把保宪堵在清凉殿外。
“保宪大人,您的式神可把消息传给了晴明?”博雅拦住保宪。
保宪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放心吧。”
猫又在保宪怀里发出粗声粗声的声音:“喂,博雅,我看到晴明了,他很好。”
“唔唔,那谢谢啦。”博雅立马眉开眼笑。
“我跟他说了你很想他。”猫又嘻嘻笑。
“啊……”博雅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呃……那个,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他好好保重身体。”
“哈哈哈……”保宪笑出声来。
这一天,大内里清凉殿外,源博雅中将的脸就像块大红布一样,在一群脸上抹了白粉的刚刚下早朝的殿上人中显得特别打眼。
清晨招子见到晴明的时候,发现他脸色略略有些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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