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猫又,保宪来到了鸭川河畔。
冬天的鸭川河水像碧玉一样,缓慢而沉静地流淌。十一年前的冬天,保宪也在是这儿,看着鸭川河水缓慢地流淌。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阴阳师,但在心中,已经有了巨大的秘密。
那一年的冬天,可比现在还要冷……
晴明行元服礼的那天,保宪站在师兄弟们当中,看到晴明穿着白色的狩衣,父亲贺茂忠行给晴明戴上了乌帽子,这意味着晴明蜕去少年青涩,将以成人面目示人。那时保宪就看得呆住了,他还真没有看到谁穿狩衣是这么漂亮的。
晴明那时候只有十五岁,可是神色已经与普通的少年不一样,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股冷冷淡淡的表情,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保宪用尽了各种办法试探,其中也包括用阴阳术与晴明斗法,可是,他始终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也更不清楚晴明的法术到底是有多深。
他只记得有一天,他父亲对晴明说,再也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你将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阴阳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保宪内心并不服气,晴明的法术是很高强,但也不至于高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这一天,他在道成寺外故意等着晴明,待到晴明与和尚谈经出来,又堵在路上缠着晴明斗法。晴明看到他,脸上又是挂着一副嫌弃的表情。不管他飞叶杀虫,或是将石头变成狸猫,晴明依然自顾走路,不想理他。
保宪追着晴明,想要拽住他。一时用劲太大,他和晴明不小心掉进了山民挖的捕捉动物的陷阱里,好在那是个废弃已久的大坑,里面并没有尖利的竹子插在坑底,否则他和晴明那时就会一同消失了。
但是晴明掉下来时脑袋撞到坑底的大石头上,昏了过去。保宪吓坏了,把晴明抱在怀里,听他的心跳,翻他的眼皮,又查看他的呼吸。
阳光渐渐西沉,坑里还有一些光亮,反射到晴明的脸上,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微光。保宪俯下头去听晴明的呼吸,慌乱中贴到了晴明的脸,玉一样的温润,那一瞬间,酸麻刺痛的感觉,从保宪的脸一直迅速曼延到他的全身。
保宪惊呆了,傍晚的暮色中,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昏睡在坑底的晴明。乌帽子在掉下来时落在一边,黑色的长发披散着,紧闭的双眼下是深浓的睫毛的阴影,因为昏睡着,脸上也就没有了平时看到他时嫌弃的表情,反而显得特别柔和。
保宪将身子前倾,闻到晴明的脖子里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紫藤气息。
刹那间,保宪的身体像被闪电击中,酸楚甜蜜又疼痛的感觉在他身体里像潮水一样奔涌。他想哭,想要紧紧地抱住晴明。
这个念头让保宪震惊得跌坐在地上。
晴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保宪坐在坑底的另一边,呆头呆脑地看着他。这个师兄虽然比他年长四岁,可是办事却是极不稳妥的。
晴明念咒让坑中的树根长出来,结成梯子让他和保宪爬了出去。这一天的收获就是,晴明脑后肿了好大一个血包,过了五六天才好。而保宪,则是收获了满满的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的保宪来到了鸭川河畔。
或许他现在是该有个女人了吧,安抚他寂寞的心。正这样想着,保宪就看见天空中盘旋的一只大鹰,那鹰一直紧盯着河对岸的草丛,蓦地猛冲下去,再飞上天空时,保宪看见它双爪抓着一条白色扭动的蛇。
冬天看到有蛇出来也是很少见的,而且这蛇长得也很特别,它的身体两侧各有一根金色的线状痕迹,竟然非常娇美好看。保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蛇的双眼似乎有无尽哀楚,也似乎定定地在向保宪求救。
保宪心中一软,念了咒语,让鹰的爪子突然僵直,再也抓不紧滑溜溜的白蛇,那蛇直直地就从空中掉落下去,落到无声无息的鸭川河里。
保宪转念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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