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溶溶蹙眉,“既然人都走了,我总该可以出去走走了吧!”
沈惊澜点头,又让人照看她。
她仿佛又回到那个无可奈何的时候,她虽做了皇后,却无半分实权。眼瞧着亲人相继离开,却无能为力。上辈子易家倒台,姐姐沦落街头,受人欺凌,活得连乞丐也不如。暖珺高烧,无人照看,病死床榻。
不知不觉行到水畔,勾栏画桥,亭台楼阁。月色朦朦微微在水间荡出涟漪,她蹲下身子,伸手在拾起漂浮在水上的丝绢。
迎着月色,她打开手帕,手帕上一簇杏花盛开。手帕里包裹着花签,她轻轻喃喃,“杏花含露团香雪,绿杨陌上多离别。”
她正看完,花签随着水风吹拂到水中去了。便将那手帕捏紧在手里。
这手帕应该是沈四姑娘的。今日跟着两个小姑娘的便有十多个丫鬟婆子,如何会出事。现下,沈惊澜已经去审沈家的丫鬟婆子。
她坐在水岸边,任由夜风吹拂发丝,有时候人慌乱起来,失了主意便会方寸大乱。
今夜烦恼的,何止她一人。
那崔氏的暮春堂灯火通明……
吴珠玉跑来水畔的时候,气喘吁吁。一连深深喘了几口气,才说道,“月妹妹,救命!”
易溶溶脸色微白,怅然若失,“救命?我能救的了谁?我连姐姐都救不了!”
吴珠玉恳求道,“月妹妹不知道,今日白日里。二姐姐抢了夫人为三姐姐定的姻缘。夫人如今以二姐姐同慕容公子私相授受的罪名要打死二姐姐呢!”
易溶溶道,“你该去寻舅舅才是。”
吴珠玉咬牙,“老爷不在府里。老祖宗已经歇下了。李妈妈不许我去吵扰,我根本进不得福寿堂。”
吴珠玉依靠沈知露而生,若是沈知露日后嫁得闵国公府,她自也能跟过去。若是不能,她也没有前途。
吴珠玉眸光一闪,“我知道是何人要害暖珺姑娘。”
易溶溶忽的抬起头来看着她,这便是交易了。她去救沈知露,吴珠玉才肯告诉她。
其实她是了解崔氏的,二姑娘顶多是吃些苦口,崔氏不会要了她的性命,留一个刻薄庶女的名声。崔氏毕竟出身名门,脸面还事要的。
吴珠玉既然与她做交易,她便只有走一趟了。李妈妈虽然不许任何人进福寿堂,但她易溶溶却不是旁人。
便请的老太太去暮春堂,此事也便息事宁人。
崔氏责怪吴姨娘不曾管教好女儿,被责打了十板子。老太太既开口,崔氏便也放过了二姑娘。
老太太回福寿堂,面露疲倦之色,她拄着拐杖,冷声道,“你跪下!”
易溶溶从未见过老祖宗这幅模样,从前素来和颜悦色,对她连语气重些曾有。
她屈膝跪下。
老太太坐在四喜梨花木椅上,“我曾与你说过!不要掺合这内院的事情!她们一个比一个能算计,你一个小姑娘算的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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