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便是。”汪志远说道。
“那劳烦你帮我打一盆热水来就行。”华文珺说道。
汪志远不一会儿便将热水打了来。
华文珺拧干了毛巾,帮谢浥尘擦拭着脸上的汗珠,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然后替他把了把脉。
“华姑娘,我们大人的病情如何?”汪志远在一旁问道。
“嘘。”华文珺作了个收声的动作,汪志远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华文珺把完脉,擦了擦手,走到窗边,说道:“你们大人的病情不重,不过我需要知道这疫症的来源,方能对症下药。”
“前日我们曾派人前往宜州,经调查得知,此疫症的来源,乃是因农户误食鲮鲤导致。”汪志远回道。
“鲮鲤……”华文珺在脑海中回忆,想起七年前曾经也有一次瘟疫,也是因为鲮鲤而起,当时疫灾席卷南汉国半壁江山,多亏了太医局提举华思淼,也就是华文珺的父亲,他调配出的药方,扑灭了疫灾。
既然同样是因为鲮鲤而起,那以前的药方,是否也可以用来对付这次的疫灾呢?华文珺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
“县丞大人,能否帮我准备一方纸笔。”华文珺说道。
“好的姑娘,我这就去拿来。”汪志远连忙去备上一套文房四宝送了过来。
华文珺坐在桌前,凝神静思,在纸上快速的写下了十几味药,交给了了汪志远,说道:“汪县丞,你先安排人去按此方抓药,给谢大人服下,每日三副,应该能有所好转。”
“太好了,我这就让人去安排,如果真的能有用,华姑娘你就是我们全县的大恩人。”汪志远高兴的说道,转身就拿着药方冲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剩下了华文珺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浥尘。她看着谢浥尘英俊的脸庞,顿时又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鹿在砰砰乱撞,她常年在宫中呆着,这太医局尽是些老头子,哪里见过如此帅气俊俏的年轻后生,这一时之间竟然也是动起了芳心。
这边汪志远拿着药方,找到了县衙里的郎中要去抓药。这老郎中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看着药方,不住的摇头。
“怎么了,大夫,这药方有什么问题吗?”汪志远问道。
“不不不,老夫摇头是因为觉得不可思议,这方子上的许多味药其实都是常见药,但像这样放在一起使用的我还真没见过,开方者还在其中加入了蒲公英和桑叶,又以蜂蜜、粳米、葱白为药引,俱是平常之物,并不复杂,开此方者想必应是经验老到的老先生了。”郎中说道。
“其实……开此方的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她是宫中太医局的判局。”汪志远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咳,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药本无非贵贱,能治好病的就是好药,这小姑娘看来深谙此道。”老郎中连声称赞道。
“那我去抓药了,多谢老先生了。”汪志远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华文珺望着天上的满月,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禁想起了还远在中京的父亲。
这次出京,太医局两位判局,四位局令,八位局丞,倾巢而出,分赴各处支援州县的疫灾治疗工作。
临行前,父亲华思淼对她语重心长的嘱托,还犹在耳边,一晃她便已经身处疫灾的前线。
她到了姜州才知道,姜州下辖十县,均未出现如同疫灾源头万县那般大规模感染的情况,据说是因为义县新上任的知县处置得当,第一时间发现了疫症的源头,通告各县,并及时采取了阻断措施,才没有大范围传染开来。
所以她不顾辛劳,连夜赶到了义县,一来是想尽快开始工作,帮助义县的百姓扑灭疫灾,二来也是想来看看这位令人称奇的知县大人。
不一会儿,汪志远抓好了药,赶了过来。
“姑娘,姑娘,药抓好了,这辛亏有姜州余家对咱们的援助,否则这药材恐怕都不够了。”汪志远说道。
“厨房在哪,带我去。”华文珺说道。
“哎,熬药这种事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我先让人安排姑娘你去休息吧。”汪志远说道。
“这药材熬制时间是有讲究的,多一分少一分,药效都难以达到最佳,必须我亲自去熬,你自领我去便是。”华文珺说道。
见她如此坚持,汪志远只好领她到了厨房,只见她手脚麻利的开始处理各味药材,十足就像一个有多年经验的老先生。
他哪里知道,这华文珺自八岁起,便跟随着父亲学习医理,在太医局博览群书,又能遇上各种疑难杂症,加上天赋甚高,虽如今不过桃李年华,却早是一名杏林圣手,太医局许多老先生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