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我先带您去后衙看看。”县丞巴结道。
“老爷老爷的,别把我喊老了。”谢浥尘说道。
“是,谢大人,小的汪志远,已经在这县里当了六年县丞了,伺候过两任老爷,您是第三任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汪志远自我介绍道。
“名字倒是取的挺好,望你以后能人如其名,多为国家和百姓做些有用的事。”谢浥尘说道。
“大人说的对,小的一定铭记在心。”汪志远点头哈腰的回道。
“你们以后也不用对我动不动就下跪,你我份属同僚,公事上以后我还要多多依赖诸位,私底下你年长我许多,我喊你一声汪大哥都不过分。”谢浥尘说道。
听到这番话,汪志远心头一暖,这接连两任知县,都是些盘剥百姓之人,对待下属也都是严苛至极,虽然这新任知县一上任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但听其言倒不是个酷吏。
“大人言重了,小的惶恐。”汪志远连忙回道。
其实谢浥尘来的一路上多有打听,这县丞汪志远,平日里也就是好喝个酒,荒废点政事,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对县里的事可以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能在两任知县手下干差事,也是有一定能力的。
所以谢浥尘上任,第一个要收服的人,就是汪志远,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县里的事以后恐怕少不了都是要倚靠他的。
“大人,这后衙之中所有的陈设,自上一任老爷走后,都没有变动,天天有专人打扫,就等着大人您来上任了。”汪志远说道。
谢浥尘看了看这后衙的陈设,略有些奢靡之风,可见前任知县平日里处事的风格,他一看便不甚喜欢。
“这些家具都太过奢靡,找人都给我搬去市场上卖了,给我换一批简单朴素的即可。”谢浥尘说道。
“是,大人。”汪志远回道。
“还有这些古董字画,花瓶,都给我撤了,换一些普通雅致的就行。”谢浥尘指指点点的说道。
“好的,大人。”汪志远一边回复,一边心中暗想道,这新来的大人怕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你一会去告诉大家,整顿一下内务,我一个时辰后检查成果,我先出去上街转转。”谢浥尘说道。
汪志远干了这么多年县丞,还没见过要求大家整顿内务的老爷,心中也是纳闷,不过谁让人家是老爷呢,该做还得做。
他这只好得了令,连忙去通知衙内的差役们,整理整顿起来,众人皆心思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许烧一阵子就没了。
谢浥尘出了县衙,一路闲逛,路过了一处农田,金灿灿的稻谷随风摇摆,几位农夫正在田里辛勤劳作。田埂边坐着一位老大爷,正抽着旱烟。
谢浥尘见状便走上前去搭起了话:“大爷,您好啊,这都是您家的地吗。”
老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抬头一看,见他倒还面善,便回话道:“是啊,这二十亩地都是我们自家的耕地。”
“这田里都是您的家人吧。”谢浥尘又问道。
“嗯,那是我五个儿子。”老大爷得意的说道。
“看起来,今年收成不错吧?”谢浥尘问道。
“嗨,别提了,收成好又怎么样,官府收的税这么高,家里吃饭的人多,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文钱,这要是收成不好,一家老小还得忍饥挨饿。”老大爷抱怨地说道。
“怎么会呢,您这二十亩地,税钱加上纳米,再加上您家六人的丁税,这算下来一年也不过五吊钱吧,怎么会过的不好呢。”谢浥尘问道。
老大爷看了看谢浥尘,说道:“小伙子,看你是个读书人,应该是外乡来的吧,你有所不知,你说的这五吊钱,那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杂税还多着呢,官府巧立名目,那些税吏只要缺钱了,就来收钱,这一年到头的,咱们这种自耕农,什么都剩不下。”
“原来是这样。”谢浥尘皱着眉头说道,这下级官府巧立名目,苛捐杂税,他倒是有所耳闻,但如不是亲身经历,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民生之苦。这还是自耕农的境遇,如果是那些无田的佃户,恐怕只会过得更惨。
二人正说这话,只见两名税吏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黄老头,今儿该收税了啊。”一名税吏盛气凌人的说道。
“前两天不是刚交过税吗,今天又要交什么税啊。”老大爷问道。
“前两天交的那是运输税,今天要收的是茶水税,咱们这大热天的还坚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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